“集体无意识”的具体概念可以去翻看荣格的着作,这里主要讨论“集体无意识”作为人类的生存意欲是如何脱离(在那边看来是背叛)作为自然意欲的“盖亚意识”的。
首先,我们可以将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按照每一个种属想象成一种连续存在的“超生物体”:个体只是相当于一个单独的细胞,个体的出生和死亡只是这个“超生物体”的组织更新。
然后我们考察到这样一个现象——这种“超生物体”几乎是没有所谓记忆的,因为它没有用于处理记忆的“脑”的部分,在生物特征上处于极低的种类。
于是每一个种属就像一个不断失去记忆的人,每一次醒来他都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于是每一次他都重复同样的行为——这样“盖亚”或者说我们的星球得到了一种稳定的生态系统和动力源。
生存意欲能够脱离自然意欲的控制,其关键在于“文明”的产生——这也就是基督教中亚当和夏娃偷食jìn_guǒ的原罪。
文明本质上即是一种“外部化的基因”,例如被我们这个时代所熟知的e这种概念。
延续上文中对于“超生物体”的比喻,我们可以认为实际情形是这样的:人类这个种属一开始和其他物种一样,只是一个不断失忆的人;然后某一天,这个人发现他可以在外部记录下自己的记忆(不管是泥板书、竹简还是纸本甚至是语言这种声音媒介),这样他在失忆之后可以不用重复上次走过的弯路。
——这样每一代人都得以在死前保留自己探索世界的成果,下一代人便继承这种“记忆”继续开拓,于是人们通过“外部记忆”获得了永不磨灭的传承。
按照型月世界观的设定,如果照通常来预测,人类原本是应该最终演化成为地球的ultih;但是人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偏了,作为从属自然意欲的“人”,却走向了背离自然意欲的“道路”,这就是矛盾螺旋的开始。
“阿赖耶”原本是“盖亚”的一部分,接着却单独地分化了出来,这依赖于人类高度发达的大脑所产生的理智。两大抑制力在根本的地方有着微妙的区别:对于“盖亚”来说,只要世界没事,人类怎么样都无所谓;对于“阿赖耶”来说,即使是要侵蚀掉整个星球,也要保证人类的存续。
此二者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相安无事,是因为对于人类来说,如果星球毁灭了的话自己也存活不了,除非人类发展出了不依靠星球而存活的科技——事实证明这的确发生了。
等到“盖亚”意识到了人类对于星球的破坏,自身已经太过衰弱而无法抹杀人类,于是在临终前对太阳系的ultieone发出了求救。
总结一下,以“阿赖耶识”为主题的型月作品就是《fate》系列:
“英灵之座”也就是“阿赖耶识”的本体(存疑),而“英灵”即是集体无意识的触角。
我们的历史中反复出现的神话和史诗的母题(参考神话学的着作比如《千面英雄》等等),就是英灵存在于我们的集体无意识中的例证;剧作理论中也有反复出现的英雄母题。
凡人接受集体无意识的使命而成为英雄的过程十分耐人寻味,这种情形其实和“一见钟情的狂热爱恋”本质上是一样的,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弥赛**结“。
孟子的“舍我其谁”和贞德的“圣灵感召”,本质上都是集体无意识侵入个体显意识的结果。
如同一只普通的工蜂接受蜂群的灵魂所赋予的使命而变态成为蜂后(饮蜂王浆)一样,英雄最初也只是凡人而已。能力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作为英雄的首要考量,只是起着锦上添花的作用——虽说被阿赖耶识选中肯定是会增添其本身的能力的(所谓激发潜能什么的)——英雄能够魅惑人民,是因为他是用整个人类种属的声音在说话,因而如同催眠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作为英雄和王,最重要的一种素质并非是智力或者体质,而是“器量”。人们在不知不觉情况下非常深入地理解了英雄这一属性——也就是人类个体所能够接收的集体无意识的容量。
“英灵之座”这一设定相信是取自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殿”(val),传说中阵亡的英雄们会被女武神领至此地,每天饮酒训练,直至诸神黄昏的来临。(其实这是给北欧战士们洗脑,让他们去送死吧)
“英灵”中有部分神性很高的特例(比如吉尔伽美什或者赫拉克利斯之类的半神),其实比起“阿赖耶”来说更偏向于“盖亚”——对于“盖亚”来说也有类似于“阿赖耶”的英灵的代行者,除去被所谓吸血冲动的缺陷所自我封印的真祖之外,“盖亚”的代行者也就是被称为“守护者”的幻想种或者某些上述英灵。
这里提供一个可能的例子:威尔士旗帜上面的红龙,象征着的就是英格兰的王权(阿尔托莉雅的姓氏pendagon就有着类似“龙之王”的含义);红龙最早是当地凯尔特人所信奉的象征,后来成为了不列颠的守护者,传说在不列颠遭受巨大危机的时候,红龙会现身守护英格兰;因此亚瑟王就被传说是红龙的化身(一说是红龙代表威尔士人,白龙代表撒克逊人)。
这种依托于土地的“守护者”,其实就是奈须的设定中盖亚的代行者,“龙”这种幻想种在某方土地遭受巨大灾难的时候(也就是说无法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解决的灾难),就会以传说的姿态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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