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10块钱买了盒创可贴。
程旭东花3千多换了副钛合金镜架,整个人看上去档次提高了不少。想起大学时代他被李逵算计,还指我掏钱配眼镜,真是今非昔比。
正常来说,这事应该过去了。然而。。
叶丽从老家打来电话:“老刘,你是越活越年轻了,宵个夜都能和人干仗。”
这话有两个毛病:第一,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跟人干过仗,上溯到幼儿园时期也没有。况且我和程旭东是挨揍一方,几乎无力还手,何谈干仗。要说干仗,也是蒯新民。第二,叶丽曾说过,有段时期在他们老家,走在街上和人对个眼都能引起打斗甚至造成命案,那时候,老实人走街上都低头看路,绝不往别人脸上瞅。按这个说法,宵个夜干仗奇怪吗?
我说:“叶总,我要让那些地痞流氓知道,有些人看着像病猫,其实是老虎――你啥时候回来?”
她说:“想我了?”
我说:“有一点吧。”
她很满意,一下温柔了很多:“哎,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天天在外面走动,要注意安全,别招惹是非――我很快就回来了。”
女人最大的心愿是有人爱她,念她。果不其然。
庄心如说:“老板,你好有男人味。”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对着镜子往眼眶上贴创可贴。
我一时兴起:“其实你想说,嫁人就嫁老板这样的人,对不对?”
她说:“我想嫁蒯新民那样的,对爱情专一。”
我说:“他坐过牢你应该知道吧?”
她说:“知道。”
我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你又没问,我干嘛平白无故说这个。”
也是。我早该问的。
王小玉听程旭东瞎叨叨,专门跑厂里来,拉着我上看下看,前看后看,结果只发现一块创可贴,失望地说:“靠,我还以为你被人砍了一刀呢。”
我气不打一处来:“被人砍一刀你就高兴了呗?”
她说:“抬杠是吧?抬杠我走了。”
这妮子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她成天忙什么。
吴总也听说了,在电话里跟我打趣:“老刘,你行啊,夜市大战光头党。”
他是从郑冬冬那儿知道的。郑冬冬还车的时候,为了表现男子气概,我忍不住跟她吹了几句。传到吴总那儿,就演变成“夜市大战光头党”了。
我“呵呵”两声。跟他,不用解释。
吴总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本质上说,我俩是一路人,有点苟且,有点懦弱,又都不甘于现状,想凭自己本事杀出个黎明。
他说:“你下午出去吗?我想过你那儿。”
吴总想在宝安租套房子,着手成立电力设备经营部。他到厂里后,我把金玲叫了过来,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
金玲肩挎笔记本,手提商务包,开着新买的宝马mini,十足的女强人范儿。把吴总都看傻了。说话行事还是那个风格,一竿子戳到底:“吴总,注册资金多少?”
吴总说:“5万。”
她说:“我帮你整套办下来,收费1千――老刘,我给你解释一下,当初收你1千5是因为你的注册资金是50万,另外现在的收费比当初便宜。”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吴总,我给你讲清楚,我办收1千,你自己办1分钱不用花。”
我说:“吴总,这事金小姐办比较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嘛。”
吴总倒也爽快:“是这个理。”当下把协议签了,把定金交给金玲。
金玲一分钟不肯多坐,马上告辞了。
望着她的背影,吴总慨叹:“老刘,好女人不是没有,只是我们没碰到。”
我说:“人是不错,就是太忙,这种女人作夫人可以,搞搞公关,应付应付场面上的事,当老婆不行,我估计连个蛋炒饭都做不好。”
吴总说:“下面好就行了。”
我说:“看不出来,你都年近半百的人了,还有点小坏。”
转眼到了吃饭时间,我把吴总领到胖子烧烤。
王胖子和啤酒妹见到我比见到亲爹还亲,老远就打招呼。
我向吴总解释:“本来要去35区夜市的,刚刚和人发生了冲突,还是不去为妙。”
他很理解,说:“换成我,半年都不会在那儿露面。”
我说:“那就屈尊你在这儿将就了。”
他说:“这儿很好,自然,随意。”又说,“咱们快点吃,吃完去找房子。”
我说:“这种小事还要你亲自办吗?”
他说:“这事必须我办。这个经营部从成立起,就和宏发电器不相干,万一那边发生变故,我好有退路。”
我说:“这边的人也在外面现招?”
他说:“那是肯定的,人员资金都不和那边发生联系。”
到底是过来人,吴总挺有城府。
我说:“就在这村里租套房子行吗?我们这儿山清水秀的,有麻将打,也有烧烤吃。”
他说:“经营电力设备,窝在这村里不行,必须临街。”
啤酒妹在一旁听到了,说:“去我那边呗,我住的那栋楼靠大马路,正在招租。”
我说:“你住在哪儿?”
啤酒妹说:“不远,吃完我领你们过去。”
啤酒妹把我们领到地方,说,房东电话就贴在墙上,你们要看上了,就和他联系。说完,回烧烤店了。
这是一栋灰色的六层小楼。
我和吴总在楼下转了两圈。说实话,我感觉不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