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座,师座的电话,要你亲自接。”副官杨舟硬着心肠叫醒了正在熟睡里的旅长刘建业。多日以来,由于战事吃紧,刘建业已经快有将近三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一段时间的血战和操劳,使得实际年龄只有28岁的刘建业,面色灰黑,双眼布满血丝,原先还显得有一些方的脸型,瘦得快成倒三角了。由于,昨天晚上的战事非常顺利,刘建业才总算可以放心的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可是,刘建业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师长彭善的电话就打来了,还指名要刘建业亲自接。作为副官,杨舟只有硬起心肠来把自己的长官叫醒了。
“彭师长,有什么事情吗?”刘建业也不怕让师长彭善听见了,一边接电话,一边打着哈欠。
“是仲良啊,部队情况怎么样啊?还好吧?”师长彭善今天语气很奇怪,不象一般情况下,对下属使用的那种严厉的口气。
“部队,情况很好,昨天晚上的那一场仗,打得很顺利,上下都士气很高,伤亡也很小。”尽管,刘建业听出师长彭善口气有一些奇怪,可是上面不说,自己也不好追问。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有什么祸事,毕竟,自己是正牌的黄埔出身,嫡系军官,战功卓著,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师长彭善接着说了一堆的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大概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说辞了,干脆就直接说了:“仲良老弟,今天打电话给你,实在是有话不好讲出口。”
“师座尽管说,只要我部力所能及,肯定尽忠竭力。”刘建业明白能够让师长彭善如此为难,不好意思直接和自己讲的,肯定是很难办的事情。而且,彭善恐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有这种表现的。但是,自己毕竟是人家的下属,只要还在他的手底下混,就必须卖命干。
“那我就直接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上峰下了命令,要我们师31旅守备常熟城、徐泾港口、莫城镇,用你的第13、32、98师阵地,并掩护这三个师陆续后撤。你看怎么样啊?”师长彭善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用一个旅来接替三个师的防线,还要掩护他们陆续撤退,这三个师的阵地对面可不是什么人都没有的,那可是鬼子的十一师团和十三师团整整的两个师团的主力部队。就是用那三个师的部队来抵挡那两个鬼子师团的追击,恐怕都支持不住。现在,那三个师绵延几十里宽度的阵地,要完全交给33旅一个旅来防守,难度可想而知。况且,现在,33旅这支十八军的头等主力,自己的情况也很不妙,虽然刚打了一个胜仗,可是毕竟在淞沪战场,打了那么长时间,几乎都是恶战血战,部队伤亡很大,官兵都很疲劳。即使是补充了江苏的一个地方保安团的兵员,但是,部队毕竟不是那只刚从南方出时候的精锐之师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只受了伤的老虎。这种情况下,也就难怪师长彭善会感到难以开口了。换作其他人,恐怕不会比彭善更好。
“我服从命令。”刘建业呆立了老半天,硬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和他平常时候街道哪怕和鬼子面对面直接拚刺刀的命令时候,那种二话不说,马上就上的表现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那就好,那就好。”师长彭善在电话里面,长处了一口气以后,低声嘀咕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马上召集全旅营以上军官立刻到旅部开会。”放下电话,用手擦了一下脸,刘建业转身向副官杨舟下了命令。
“是,旅座。”副官杨舟马上立正敬礼,转身出去。
过了大约2o分钟,旅部里面已经站了一群军官。刘建业背向他们站在摊开着地图的桌子旁,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
“仲良,全旅营以上军官都到齐了。”副旅长韩应斌走到刘建业身边,拍了一下肩膀,说着。
“都已经到齐了,好。”刘建业说道。说完,刘建业从桌子旁站直了,转过身来。
“这次把大家都叫来,是因为我刚才接到了彭师长的命令。彭师长命令我们第13、32、98师阵地,并掩护这三个师陆续后撤,直到他们全部撤完,我们才能开始撤。”刘建业的声音显得很压抑。
话音刚落,底下的军官们顿时像炸了营一样,纷纷表示了不满。
“旅座,这个命令是谁下的,这不是要我们全旅几千弟兄的命吗?一个旅防守三个师的阵地,还要掩护他们安全撤退。这简直是开玩笑,对面可是鬼子的两个师团的主力,有好几万人,是好几万人。就是好几万头猪,一起冲过来,我们恐怕都难以挡得住,更不用说是好几万鬼子了。不行,这个命令,我们不能接受。”65团团长,刘建业的铁杆死党段金锁立刻就跳了出来,直接对这个命令表示了极度不满。
其他军官们也大多表示了和段金锁一样的态度。有的干脆就喊出来,要直接向陈诚电,请求撤销这道命令。即使有几个没有说话的,也是一副很难办的表情。确实,这个命令的难度实在是太巨大了,即使是三个齐装满员的师,恐怕都很难圆满完成。特别是在现在全军正在不断后撤,鬼子部队追击又十分凶猛的情况下,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实在是难比登天。
刘建业看到军官们都表示出不满,场面快要失去控制,轻咳了两声。军官们听到这个声音,迅收起了不满的声音,听自己的旅长马上要说的话。
“我知道,这个命令很难办,以我们旅的现状,想要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