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看见战天已经呼呼大睡过去,火光到了她所坐的磨盘上时,只能看到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连她的脸都看不到。站起身子,走到石磨前面,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皮子。同时她也张开眼眸,看着他,扭头看向村子的另一头。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地上的零星落叶。嘴唇突然微抿起来,带着丝丝腥甜的气息。微风在石磨四周一转一圈后,消散了。她跳下石磨,从石磨底部抓了一把土,在手中捏了捏。拍了拍手,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瓶装满黑色粉末的烧瓶。在磨盘底部撒了一圈,把烧瓶合上特制的盖子后,退了几步。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零星的火花从指间冒出,落在黑色粉末上。
一声划破村子平静的响声,伴随着火红色的强光,把正在熟睡的生灵惊醒。它们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当平静再次降临时,一条火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在空中翱翔。石墨的碎块如同火流星一样在四周落下,其中一块落在距离鬼卫不足三米的地方,把他的睡意一下赶走。
数道白光在火红色的火焰中掠过,带火的劲风扑向安若殇,她立刻使出风蚕把火焰吹散。火焰中出现一个肥硕的身影,操着一嘴奇怪的口音,“小妞,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这次黄三爷我会把你的精气吸干,看钯!”
一把钉钯从火中伸出,使劲地朝她砸来。安若殇的棍子挡下钉钯的一瞬间,战天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随时可以上前接力。鬼卫看着身旁那块被烧黑一面的石块,缓缓站起身子,看着他们。而那个肥硕的身影渐渐在熄灭的火焰中显现出来,它的手里已经不是钉钯那么简单,晚上带着利爪,背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筐,筐内冒出头的只是一些看似简单的农具。安若殇一味想方设法地压制它用手中的钉钯,战天偶尔上前帮把手,但是起不了大作用。它的目标性太强了,好像刻意牵制她的行动,不让她找到爆发的机会。石龙有点看不过去,端出八卦镜,八卦镜发出刺眼的白光,感觉即将要使用出什么强力巫术。
石龙注意到他的眼神后,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我是不会帮手的。要对得起我付的工资!”
战天从容地走到他两跟前,让鬼卫把她准备的第二套阵法拿出来。鬼卫把东西拿出来,同时一个身影被摔过来,跟石龙撞了个满怀。石龙骂了一声,身影顽强地爬起来,狠狠地送了一个拳头。石龙看清来人的时候,捂住被撞痛的胸膛,连忙说:“满分!”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对战天他们说道:“按着上面的方法做,我给你争取时间。”
战天已经开始把材料搁置在那块特殊的麻布上,点了点头,拉着鬼卫,把一张写得有点潦草的纸塞到他手上,“你跟着纸念,不能错一个字,不然……”
他没有说完,就把一装着一个人头的大玻璃瓶放在麻布中央,又把几个雕刻得稀奇古怪的木头人放置在四个角上。鬼卫把纸翻过来一看,一个潦草到认不出字的图案,隐约闻到一股血的腥臭味。战天把一切都放好以后,叫石龙躲在帐篷里,无论听到什么都别把头露出来。石龙点了点头,一头扎进帐篷里,带上耳机,开始玩手机。
战天叫鬼卫开始念纸上的文字,而他自己从衣袖里抽出四张不同颜色符纸,配合鬼卫的吟诵速度,默念他手中纸张的内容。
四个角落里的木头人微微颤动起来,麻布中央的那颗人头突然睁开眼睛,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原本紧抿的嘴唇,咧开露出惨白的牙齿,牙齿相互之间不断上下摩擦着。
战天把四张符纸抛出,符纸自觉地贴在木头人的后背上,人头的眼睛缓缓朝外凸出。玻璃瓶中的液体从无色透明,渐渐变成浅橙色。战天感觉这个巫术,有点诡异,不像是傲风的法术。鬼卫已经念道最后一段字,用眼神提示一下他,让他继续下去。战天停止了自己的想象,双手一拍,利索地喊了一个字。
玻璃瓶‘嘭’的一声爆开了,红色与浅橙色的液体混在一起,缓慢地在麻布上流淌。木头人原本下垂的双手,缓缓抬起,指向空中。等液体汇聚到四个木头人的脚下时,四道异常绚烂的树藤从木头人的双手伸出,在空中随意摇摆。
鬼卫留意到写在纸张最底下的一行字,很工整的楷书,一眼就能认出是她的笔记。“把带有字符的那一面,用水沾湿,贴在石头上。”
他扭头四周寻摸了一下,找到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石头,把整张纸沾湿贴到石头的表面。石头立刻颤动了一下,字符的模样立刻出现在石头地表面,并出现一道绚烂的光柱,直通云霄。战天有些明白她的意图后,立刻用一声响亮的口哨给她出发信号。
安若殇刚刚借助棍子的形状,把火焰聚成刀刃。把它的钉钯给废了,它又从背后的筐里翻出一个锄头,疯狂地朝自己砸来,似乎把她当成耕地一样锄土。它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我要好好答谢你,把我的四弟妹都送回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我保证你看不见明日的日出!”
说完把手里的锄头掉到一边,开始使用手中利爪,乱挠。安若殇灵活闪动的同时,听见战天的口哨,就变得谨慎,小心翼翼地朝法阵的方向退去。
那个肥硕的身影离鬼卫他们越离越近,战天连忙抓住鬼卫拉到牌坊的石基后面。贼头贼脑地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法阵的情况。还不忘让鬼卫保持安静,千万不能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