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自己潜入河里救她的时候,她意识已经快要昏迷了,手里还在紧紧握着那柄刀。
这刀应该就是证物?
幸好看到她这么宝贝那把刀,我从河底游上去的时候也没有把刀丢掉。不过说实在的,这柄刀真重,带着它我差点浮不上来。
这柄刀的刀背很宽阔厚重,刀刃极薄,护手的地方系着红色的穗子。估摸了下,总也得有一二十斤。
这一刀劈下去,力量大的人,把敌人的颈部砍断,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这应该就是证物了。
我把刀拎到孟杰面前让她看,她总算松了口气。
我正在思考在哪儿见过这种刀的时候,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干什么?”我又气又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扇我巴掌,没想到今天被孟杰给抽了。“我好心救你你还打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的手在哪儿放着呢!”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在她胸上压着,忙缩回了手。
仔细回想下,刚才在救她的时候,我的手好像也把她身上该碰不该碰的地方全碰了。在水里的时候,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我,让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
她估计是越想越气,又是一巴掌抽过来,不过这次我学乖了,马上躲开。“别打啦,别打啦,我错了,我错了。你千辛万苦才打捞上来这把刀,我们赶紧去鉴定鉴定。”
她恨恨的站起来,像是余怒未消。“喂,以后……没有以后!如果你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听见没有!”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公安局,局里的人看到我俩像是落汤鸡似的回来,都很惊讶,看到孟杰手里拿着的那柄大砍刀就更惊讶了。
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后,那柄刀马上被拿去化验,我和孟杰则被带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化验结果马上出来了,上面的指纹因为河水的冲刷已经消失了,不过干涸的血迹经过技术手段提取出来后,和穆白的血比对,完全吻合。
这柄刀是杀死穆白的凶器,是确定的了。
既然穆白是被人用刀砍断脖子死的,那就和前两起案件并没有关系了,因为前两个案件的死者都是被一枪穿心死的。那么,穆白的头为什么会和苏泽斌的身体缝合在一起呢?苏泽斌的心口为什么会被枪尖捅烂呢?
孟杰提出了个大胆的假设:穆白应该是和凶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了河边。两人打斗起来,打斗中,穆白不敌,被凶手用刀砍断了脖子。因为两人打斗的时候是在河堤上,所以当时穆白的头和尸体就落到了河水里。
而凶手在杀了穆白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怎么逃脱自己的责任。他应该是知道横店这两天发生了枪鬼杀人事件。这时,凶手灵机一动,想把这件事嫁祸给枪鬼,造成是枪鬼连环杀人的假象。
但穆白已经被砍掉了头落到了河里,怎么办呢?
凶手做了个大胆的举动:跳到河里,打捞起穆白的头和尸首,把它们缝合在一起。然后再找来枪或者类似的尖锐物,把尸体的心口捅碎。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枪鬼所为。虽然尸体的头和身子是用线峰合起来的,这点警方一定会起疑,但能把警方的判断方向引向歧途也是好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么凑巧。穆白的头被水草拦住,没有飘走,而他的尸体被水冲走了。因为上游涨水,另外一起杀人沉尸案的尸身,被河水冲着飘到了这里,被水草绊住,无法再前行。
凶手阴差阳错的打捞起了穆白的头和苏泽斌的身体,把他们缝合在了一起。当时是大半夜,不确定凶手看清没有,或许他没看清,或许他看清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他还是把头和身体缝合在了一起。
她这个推断巧合的地方太多,听得大家都目瞪口呆。不过,这种解释你如果非要挑刺,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什么破绽。
孟杰很坚持自己的判断。她说,她刚才下河,在河里踩水的时候,大概估算出来了现在河水的流速,每秒5米左右。穆白的尸身两天前被水冲走,如果她的判断没错的话,现在最远到了100公里之外,不过也有可能在途中就被人打捞上来或者在河里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她吩咐下去,让人搜查这条河下游沿岸100公里内的范围,询问最近有没有发现河里的浮尸。
同时,根据苏泽斌的死亡时间,再去河上游,寻找和苏泽斌有关的消息。
这两条命里颁布下去,民警有条不紊的去执行,剩下的人继续开案情分析会。有干警提出,如果孟杰的假设是对的,那么假冒枪鬼作案的这个凶手,一定在前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他才具备冒充枪鬼的理由。不然的话,假设查到他身上,不仅自己担了杀害穆白的责任,还要被人当成是枪鬼,承担前两起案件的责任,这太过于冒险。
这个观点获得了在场人的一致赞同,包括我和孟杰。
根据这个猜测,具有最完美不在场证明的人,莫过于王城死时候的三个嫌疑人王明、穆白和马鹏飞了。在夏炎死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在公安局关押着呢,没有什么见证者比警察更有说服力了。这三人也是最先被排除是枪鬼的。
现在,穆白也死了。假定孟杰和那个民警的猜测都是对的,会不会是王明或者马鹏飞和穆白起了冲突,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