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夜11点59分,杨茂依旧带我到了建设路的花圈店门口。这次他没有给我眼睛上蒙黑布,看来他确实是打算在今天给我揭开部分谜题了。
我望着手腕上的表,在指针跳到“12:00”的时候,猛然觉得面前刮过一阵风。
这风来的很突兀,就好像平静的水面上被谁投入个小石子,然后以它为圆心,周遭的空气都在微微震动。
我眼一花,眼前的花圈店已经变成了之前看到的那个电影院的大门。
那天晚上我就是在这个时间误打误撞进了这家电影院,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了。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杨茂拉着我的手朝里面走,边走边说,“你听说过海市蜃楼吗?”
“听过。”
“这里就是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地方,只不过,形成原因更复杂,也更高级一些。”他在字斟句酌,用我能听懂的话来解释。“海市蜃楼产生的原因是空气的折射,其实不只空气能当介质,时间,空间都可以当做介质。”
“你听说过故宫的鬼事吧?在阴雨天,曾经有人在故宫看到几百年前的那些皇帝,格格们的鬼影。他们像活人一样,上朝,用膳。人们都以为是闹鬼,其实不是的。”
“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由多条时间线和空间线组成的。故宫鬼影之类的,无非就是某条时空线上的景象,被折射到了这条时空线上。”
“这种折射现象,需要特定的条件,所以出现的频率不多。”
我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还是很强的,他这么一说我马上懂了。“这家电影院也是这样的吧?”
他点点头,“是的,你眼前看到的,就是另外一条时空线上折射的这家电影院。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这种折射现象每到午夜12点就会稳定的开启。”
“不过,不是谁都能看得到的,只有某些体质的人才能看到这种现象。”
我想到了当时在医院,郑医生给我说的那番话。“……他说自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在一片空地上能看到高楼大厦,能看到半空中有人在上楼梯等等,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都影响到生活了。他在路上走路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闪到一边,说自己看到了狂奔过来的汽车,有时候还会给空气道歉……”
“你就是有这种体质的人?”
他并不避讳的点点头。“没错。你也是。”他指着我。“不过,你的这种能力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来源于你的角膜。”
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你知道我眼睛的事情?”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多年。听他现在的意思,是要揭晓了?
“给你捐献角膜的女警,之前是我的同事。我们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她牺牲了。按照她的遗愿,我们把她的角膜捐献了出去。”
“我的同事就有这种能力,能看到多维时空线上发生的事情,甚至能提前看到凶案的发生,从而来预知死亡,阻止犯罪。”
“可惜,她最后还是命丧犯罪分子之手。在她死后,我们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角膜捐献了出去。因为之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能力通过移植手术还能继承到你身上。”
他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我被弄糟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能消化过来。
“不过继承到你身上的能力看来还是有些退化。比如她能预知到案件的发生,而你则是在案件发生时或者案件发生后才能看到。她每次看到的都是准确无误的,你则在地点或者事件上有偏差。这个偏差的条件就是我今天晚上要做试验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放映厅。他把我按在椅子上,他坐在我旁边,同时掏出了那份记载着50个犯罪分子性命的名单。
“我那个同事的能力,是触碰到别人使用过的物体,或者触碰到他本人后,在他生命消散,或者进行犯罪行为的时候就能感知到。那些逃出去的犯人非常擅长隐匿身份,我需要利用你来把他们抓起来。”
“这名单上的字是他们亲手签的。来,摸下。”
我按照他的吩咐,把名单上的字迹全部摸了个遍。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你没有这个能力吗?”
他摇摇头,“我看到的是别的时间线,只有我这个同事能看到这个时间线上的东西。”
“闭上眼,平心静气,然后朝屏幕上看,能看到什么?”
我按照他的话,尽量把心放空,但我发现这样很难。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让我平心静气真的做不到。
折腾了大半夜,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我忽然觉得那股熟悉的头疼感又来了。
我每次看到奇怪的东西时都会伴随这股头疼,应该是脑力消耗过度了。
我忙抬头朝屏幕望过去。
和上次什么都没看到不同,这次,我又看到了凶杀现场。
那是间幽暗的房间。
一个瘦小的男人,被吊在晾衣架上。他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双腿上好像还坠着什么东西。
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不过,在银幕上的影像消失前,我看到床头柜上的一个铭牌,上面写着“金凯悦酒店欢迎您”。
随即,银幕上的影响完全消失。
我感觉脑袋像是被斧头劈开似的剧痛,身体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虚弱,身不由己的倒向旁边的杨茂。他把我扶住,急切的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