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哨响,宽阔的街道上立即跑来两列着黄色军服的士兵,手执刺刀长枪,整齐划一的步伐气势十足,迅速分列街道两侧,将闲散的路人都隔离在旁,清理出一条干净的大道,一直通向道路尽头的那座据说收揽了全东晁所有珍贵樱花,住着最俊美的天照大神之子的荻宫。
荻宫的狼头浮雕大红漆门从里打开,率先涌出的全是宫内最精良的侍卫,在一群仆从的簇拥下,为首的男子头冠传统乌纱帽,身着玄黑色白衽修身和服,腰系十六瓣金质菊纹印带,神容俊美,眼神坚毅,气质沉敛,令围观者惊叹不矣。
织田亚夫一眼便看到阶下围绕的持枪士兵,浓眉微蹙。
十一郎立即上前附耳低语,“殿下,这些都是左大将军派来给陛下护驾的人,刚才差点跟我们的侍卫起冲突。属下审时度势,让人都退了回来。”
故而,荻宫殿的人全在门口拦阻着围观群众,同时将士兵隔在了门前的空地外,那里将好会用来停放皇帝陛下的出行玉辇。
闻言,织田亚夫未置可否,将目光投向了街道另一头。
那方隐约传来了轻盈的铃声,正是悬在皇帝玉辇上用来祝福平安、消除邪灾的金铃,很快便看到漆金嵌玉的大型撵车缓缓行来,车前的顶椽上镂印着一个大大的金质菊纹印,金光烁烁,十分耀眼。车的四方金绣垂织帘上也印绘着繁华富丽的金色菊纹,连做为车动力的几头黑牛也身披华丽菊纹锦帛,牛额心上帖着金菊纹印。
整个皇帝出行车队,就是举着皇帝金幡的巫士巫女,也身着极昂贵的丝绣服裳,可谓奢华之极、豪丽之极。
而相较于皇帝陛下的金贵玉铸,荻宫殿上至亲王本人下到普通仆从,却显得相当轻简朴素,雅质素丽。
明仁帝帝步下辇车,便看到躬身行大礼的织田亚夫,立即微笑上前,将人扶起。
“光德,朕这次出宫,可辛苦你了。”
“臣下不辛苦,倒是左大将军这一路护送陛下,素清道路,警备严谨,颇为辛苦。”
织田亚夫没有立即挣开明仁帝的手,目光淡淡地挑向了急忙趋前而来的矮壮中年人,似乎未有骑乘,一路行来已满面潮红,直抹汗水。
“亲王殿下言重了,陛下乃我光晁帝国之神子,保护陛下安危是臣下应尽的职责。”
左大将军躬身一礼,言辞谦卑,但行止却透露出军人十足的强悍,随他而来的几名少尉便将两人圈围住,明着保护,实有种困人威赫的驾势。
这情形让荻宫殿的侍卫们立即面露嫌恶之色,以十一郎为首,立即上前隔挡,眼看就要擦出火花来时,织田亚夫以眼神退下周人。
明仁帝帝知道男子这是明显生自己气了,急忙打圆场,“亚夫,朕有些渴了,好久没喝你府上的樱花茶,朕可想得紧了。”
便拉着男子大步往门里走。
然而,这脚还没迈过门槛,问题又出来了。
十一郎带人挡住了左大将军的警卫队,冷声道,“将军阁下,皇家有令,寻常人等入宫需解除兵器。今荻宫警备力量齐全,勿需阁下的警卫队入内,请各位留步在外守候。”
左大将军浓眉一挑,粗声大喝,“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将军面前称‘皇家’!”他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中十一郎,十一郎未想到这人狂妄大胆,竟真的敢在主子的家门前出手侮辱,就被踢倒在地。
顿时,全场气氛僵凝。
织田亚夫的目光慢慢转向一脸横霸之气的左大将军,目光平静,神容无波,却无端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左大将军心下虽有不安,却是立即向明仁帝帝拱手一揖,言之凿凿,“陛下,臣听说亲王殿下今日斗犬,安排了十余人牲皆来自亚国。鉴于当前两国的紧张局势,臣唯恐混入危险细作,危及陛下安全。陛下您只带两名近卫,实在让臣等不安啊!请陛下恩准……”
“左大将军的意思,便是本王有意图加害陛下了?”
这老匹夫倒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利用皇帝的安全来威赫他放行。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罢了。若有得罪殿下之处,还请殿下看在大家同为陛下和各位大人们的安危着想的前题下,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此明显的挤兑嘲讽,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织田亚夫眸色一冷,正欲开口,就被明仁帝一把用力攥住。
对于这表弟剜骨似的冷眼,明仁帝只得心头苦笑,继续打圆场,“左大将军言之有礼,不过既然今日我们是到荻宫做客,也不能喧兵夺主。这样吧,荻宫警卫为主,你为辅。你就带十名精卫入府便可,不宜再多。”
皇帝陛下下令,自然没有人再多异议,不过随行的皇戚贵族们却嗅到了这权利分割的厉害关系。
织田亚夫显然并不满意皇帝的决策,袖腕一番甩开了明仁帝的手,然而这位天皇陛下似乎从来不重视颜面问题,笑呵呵地上前,硬是拉过男人的手,大步往里走,似乎还低声说着安抚讨好的话。
随行在后的亲贵们眼神更是雪亮,很显然,皇帝有意在亲贵和军戚两方创造一种微妙的制衡关系,表面上是给了军戚面子,私下里又不乏与血缘的表弟亲昵。
众人行至斗兽园的观兽台时,对于警卫的安插问题又起了一个小摩擦,最终皇帝仍以“不可喧宾夺主”为由,让织田亚夫的人随护身旁,左大将军的十名精卫被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