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手!”
怒吼爆起的同时,哗啦一声,青花瓷杯砸得粉碎,吓得将要冲上前来的人一下退开,不敢再进。
“反了你们了!”
轩辕瑞德没有要任何搀扶站了起来,一脸怒色,额间青影跳动,狠狠瞪着那几个拿绳执刀枪的族男,眼神酷戾,身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的威严和魄力展露无遗。
他放声大吼,“混帐东西,给你们三分薄面就自以为是爷们儿了。”
那群人紧张,又尴尬,进退不得,只能看向六姥爷,而六姥爷也被吓得不轻,不敢轻举妄动,他瞄五姥爷,可五姥爷这会儿是捧着一杯茶,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你捅出的漏子你自己收拾的模样。
他心里恨得不得,虽然平常都是他在唱黑脸,为了争利益不得不为之。可人心就是奇怪,什么好处都想捞,捞不到就对他人怀恨埋怨。
轩辕瑞德的怒火也被激了出来,喝骂,“这里是我轩辕瑞德的家,不是你们的地盘,谁准许你们拿刀使枪的,吓唬谁?当我轩辕家没人了吗!我轩辕瑞德还没死,只要族杖一天没交,我就还是族长,谁准你们在这里撒野放肆!”
他大手一挥,仿佛千军将帅,“来人,把东西都给我缴了,撵出去!我家不欢迎没礼貌、没脑子的客人。”
当下,那些同样忍耐许久、早就摩拳擦掌的护院立即一拥而上,加上十一郎也得了织田亚夫的令,上前帮忙拿人,哗啦啦一片声响后,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并几把黑森森的手枪,就被缴下堆在了大堂正中。
十一郎更趁机使暗手修理了下六姥爷带来的那四个族男,四个族男更被护院们故意押跪在靠六姥爷这方的位置,一个个惨叫哀嚎地向六姥爷求救。
“反啦,反啦!轩辕瑞德,你是不是真要反了我轩辕族啊!该死的家伙,通通给我放手!”六姥爷急得跳脚,现在这模样就像被拨了毛的公鸡,可笑至极,任他怎么叫嚣也没人再理睬他。
他一冲上前要使杖子打人,就被十一郎抓住,怒目相对。
“你想干什么,你一个长随还想杀人了,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轩辕族就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十一郎凉凉的说,“抱歉,你头已经没几根毛够我削了。”
六姥爷这才想起刚才被人家拿刀指过,登时吓得白了老脸。
“轩辕瑞德,你看看你竟然让外人在自己屋里耀武扬威。”
轩辕瑞德由着轻悠将自己扶坐下了,才道,“他是我家姑爷的人,不是我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
“你你你……”
轩辕瑞德根本不理六姥爷了,接过了轻悠递来的参茶顺气,和轻悠低声说着话儿,完全无视六姥爷的作态。
六姥爷又气又恨,又无可耐何,在心底狠狠下了咒,瞪向那父女两的眼神,更加恶毒。
……
“听说坊子着火了,那边情况如何?”
“四哥开车过去了,绣工们也赶回去帮忙了,目前情况还不清楚。”
轩辕瑞德沉下眉,轻悠看着父亲泛白的唇,心疼又内疚,关于洪叔卷款私逃的事,估计着父亲没问大概就不知道,她也不敢再说。
织田亚夫过来,“伯父,坊子那边有警备处的一个管理所,前几日我跟着四哥了解芙蓉城时,他还带我跟管理所里的干员一起吃过饭。相信四哥能处理好坊子的火灾,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轻悠看着亚夫,偷偷拉了下他的手,眼神询问,是否有什么内幕?
亚夫勾唇眨了下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轻悠知道他向来是不做没把握的事,心里的不安立即消了大半。
轩辕瑞德看了眼亚夫,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眼时,便看到小弟清华看着亚夫的表情,欣慰又满足,眼神中充满了让人惊讶的情感,心头深埋的那个疑问又浮了出来,眼神便在两个男人间来回巡了两圈儿,一抹惊讶横过胸口,就教他强压下了。
这方,五姥爷三言两语安抚下了爆跳如雷的六姥爷,成了新的族老代言人。
质问,“瑞德,不管怎样,你该最清楚,咱们老祖宗定下的族规,女子不得涉足天锦坊内务。就是坊里的绣娘子们,也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一条,事关轩辕族的生死存亡,绝不可原谅。”
五姥爷神色非比寻常地凝重,目光沉沉地扫过轩辕瑞德等人,在掠过清华时,后者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也毫无妥协,接道,“就算是你犯了规,也必须接受族人惩戒!这是你当年在宗祠祠堂时里,对着列祖列宗宣过誓的,你没有忘了吧?”
话音落,大屋里久久无人启声。
就算年轻一代的人受新文化、新科学的影响,已经不再那么讲究,可举头三尺有神鬼思想仍然根深蒂固,五姥爷的坚持,没有人反驳,更没有人敢对自己的“祖宗”不敬。
轩辕瑞德到底还是姓轩辕,一时之间,只能沉默。
轩辕清华开了口,“现在时代早就变了,已经不是千百年前了。那些迂腐陈旧不合时局的规矩,早就应该调整!不然,再这样下去,轩辕族迟早要灭。”
五姥爷立即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别又拿你那套不知所谓的洋派知识来唬弄我们大家,这里是亚国,不是你的美国、德国、东晁。我们是亚国人,不是洋人。就算前皇朝不在了,可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只要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