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是宋夫人早便相识,还颇为谈得来的一位异国朋友,她在听得仆人汇报前后因果时,心思自然偏向于朋友这方。她素知瑟琳娜性格直率,为人骄傲,向来便不喜扭捏造态的亚国旧式女子,这会儿想借机教训那个声名不太好的小姑娘,便没有立即出面阻止。
“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个轩辕轻悠跟占领咱们港城的那个东晁元帅还有一腿。他们两人就在咱们圣玛丽学校的教室里行尽苟且之事,简直不知所谓啊!更令人发指的是,她还叫那个东晁的刽子手杀了之前跟她有过职位之争的老师,现在我们学院的追悼挽联还没有取下来,她甚至连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连追悼会都没来开过,整日里都跟那东晁元帅在荷兰公馆里寻欢作乐,简直就是咱们亚国女人的耻辱!”
宋夫人这一听,心下大惊,第一个想到的便如先前那位“老夫”一般,自己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跑进了素来极为重视客人质素身份的沙龙呢!这不是砸了自己沙龙的牌子嘛,更糟糕的是……
“你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一声沉喝从身后传来,便见一身着唐衫须面中年人立在灯下,国字脸上嵌着一双炯亮有神的虎眸,浑身气势强劲,不怒而威,便是这样一盯人,女人们都不敢说话了。
来人正是那位前皇朝的亲王殿下,现在的宋老先生。
那特意被瑟琳娜安排前来向宋夫人洗脑的黄小姐,在宋先生又喝问了一声,哆嗦着嗓子又将轻悠编排了一顿大大的不是。
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仆人来报,说伯爵夫人希望宋夫人能说动宋先生出来做个评判。
宋夫人最担心的就是怕丈夫知道这种事。她素知丈夫讨厌洋人,像这样的聚会甚少参加,而最近港城局势因东晁帝国介入,又千变万化,之前那位东晁元帅的秘书长便下过拜帖都被丈夫气得一把火烧了,几日闭门谢客。当下大概是不会淌这滩混水,徒惹不快。
宋夫人不愿意丈夫出面,最近由于港城局势的关系,丈夫忧极伤身,这若当了评判惹来不快,真是得不偿失了,遂便要让仆从回绝了邀请。
“慢着,老夫便当这评判,且去瞧瞧那丧国失德的女子是何等模样!”
……
“听闻轩辕小姐主修油画,正好今日我带来给大家欣赏的便是这幅油画。我想在座的诸位应有见识广博之人识得此画,但请大师们守口如瓶。”
“这里,我有两道题是关于这幅画的,想要请教轩辕小姐。”
“不过为了公正期间,需得邀请两位大乘之家,在此做个评判,也好保证应答结果的正确性。若是答对了,便是轩辕小姐博识。若答错了嘛……”
瑟琳娜话未尽,四周便是一片哄笑起,尤以大明星那方为最,年轻人们总是喜欢攀高踩底,看人出糗。
这便有好事的少爷开始设起财局来,情势当然是一面倒地偏向了瑟琳娜出题这方胜出。设局的少爷故意将轻悠这方的赔率增高,若谁买轻悠胜出,那就会赚翻了天。可惜,还是没一人受诱惑。
“华少,我们可都是爱国人士呢,才不会押这种卖国求荣的小商女!”一位歌星率先表态,且同时将话柄扔到那位正当红还得了大奖的影星阮小姐身上。
阮小姐微微一笑,打了回太极,“我们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大家权且当戏看看便罢。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何以喧之哗之。”
这明星界的一姐话一出,自然大家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一姐的口气也明显是偏向伯爵夫人的,于是买瑟琳娜的人又更多了,华少看根本没人押轻悠,正苦着脸想要倒庄。
突然便有一只大手摁下来,“我押轩辕小姐。”
华少目光一颤,那人押下的竟是块金灿灿的金条子,不巧他家就是做银行的,打眼一看就能瞧出这条子的纯度极高,少说也值上个万把大洋了。
来人却是一身黑色军装的高桥上校。
这众人还没惊回神儿,一只大手又落了下来,
“让让,我押我师妹,绝对完败那西洋鬼婆子。咦,这金条是谁的?师兄今儿出门带的盘缠不多啊,只能这玩艺给师妹扎扎场子了。将就了吧!”
一众大小明星相继爆了眼球儿,心说,切,这还叫将就嘛!
只见写着轻悠两字的庄布头上散落着两颗黑珍珠,每一颗都有汤圆大。稍对珠宝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大得都超过英女皇皇冠上的珍珠,就是白色的都少见啊,更甭提是纯黑色的,那绝对是有价无市的份儿(有钱也买不到)。
还说“将就”?!这不是存心气死人嘛!
偏巧,在座一群美艳的女明星们对珠宝玉石最有研究,一个个看得不带眨眼儿了,再看那位刚刚帮着轻悠的屠公子,从初时不屑都转为暗暗艳慕。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大转折还没完,又一位戴着眼镜的金发帅哥走了过来,用蓄着洋腔的汉语说也要押轻悠必胜。
华少忍不住嚷嚷开了,“先生,你这是为哪般啊?”
那东晁的上校嘛可以理解为为自己人加油,因为已经有风声将轻悠与东晁元帅有染的好事儿兜了出来。屠少云刚才就一直站在轻悠身边,自称师兄,同门之宜也很好理解。可这位洋老外居然不帮自家人,就很奇怪了?!
洋帅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