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雅矢有些难以忍受,喝道,“百合子,不管怎样,长藤光一也并非你所说的一无是处,这些天的相处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私下里求我们帮忙,想要迁调到京都,那也都是为了……”
“我根本不爱他!”
长藤光一狠狠一愕,他从来不知道百合子竟然受过这样的罪,不知道母亲背着自己不仅ròu_tǐ还精神虐待百合子,更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在妻子的眼里竟然如此无能、懦弱,一无是处,完全……无爱。
……
此时,轻悠再也忍不住,想要跳出去找百合子理论,却被安德森摁住了,一再劝慰她不要动怒伤身。
他们这方一动,竹林沙沙作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什么人在哪里?给我出来!”
东堂雅矢突然一叫,安德森便想立即离开,在听了这么多肮脏的真相,窥见这些人心的丑陋后,他只觉得轻悠更应该马上离开这个糟糕的环境,回到自己的家园去。
“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东堂雅矢掏出了随身的博朗宁手枪,对准阴黯的竹林深处。那里猛地一阵沙沙响,传出一道男子沉凝的声音,跳出一人来,刹时让院中两人都惊愣在原地。
“阿澈,你什么时候……”
野田澈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冷哼一声,炯亮的目光狠狠刮过在场两人,道,“不好意思,雅矢,从你那晚不对劲儿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没想到,真让我碰上一台好戏。你们出来后说的所有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最后定在百合子身上,百合子面上惊惶之色一闪而过,立即咬牙摁下满心慌乱。
这方暂时僵住,站在屋檐下的两个男人亦心思各自翻涌。
长藤光一松开了握着门栏的手,上面已印下指痕。虽然心中悲凉,他仍想出去保护妻子,却被十一郎制止,而动弹不得。
“殿……”刚开口,他的嘴也被捂上了,他疑惑地看向织田亚夫,心下暗惊。
这个男人竟然还忍得住么?!
织田亚夫眉目紧锁,目光深远,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股凝重肃杀的气息正一点一滴地渗出。
长藤光一更加着急,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百合子,其实你一直喜欢的是亚夫,对不对?”
野田澈划开了东堂雅矢的阻拦,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愈发惊慌的女人。
百合子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叫道,“阿澈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熬了红枣汤,你喜欢喝的,我去看看应该已经熬……啊……”
野田澈一把抓住想溜走的百合子,厉声喝问,“百合子,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感觉。当初我看你熬好红枣汤,故意跳出来说是我的最爱,事实上这破玩艺我常看我母亲熬给姐姐喝是用来补气血的东西,我根本不喜欢。不过是为了接近你,我才那样说。可我心里很清楚,你那是为亚夫熬的。”
“你胡说,你放手,我叫人了……”
可惜任他怎么叫,她早安在门口做看守的小保姆,已被封了嘴关在屋里,没人应。
野田澈冷哼,“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悲可怜,你现在的生活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才不是,要不是亚夫哥哥逼我,我才不会……”
“你还想骗谁,骗你自己吗?!你表面看起来温柔单纯,其实最好面子,讲究排场。暗地里什么都要跟出云争比,却根本就比不过人家堂堂一介公主殿下。当年我只是觉得你小女孩心性,虚荣心强,好胜,可我喜欢,我愿意包容,接受,我更喜欢宠着你,看你像公主一样开心地笑。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打心眼儿里只把我当成接近亚夫的垫脚石罢了。
你争不过出云,你tuō_guāng了向亚夫献身他也不要你。事后你知道你再没脸面留在他身边,就想要嫁给我,远离是非圈儿。我同意了,我跟家里人争。可那个时候,你又干了什么?你竟然又为了讨好亚夫,赢回他的心愿意下嫁到长崎,到亚夫的旧属领地来。心里还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回到他身边,对不对?”
东堂雅矢被好友的暴露的话,也怔在了原地,没有再阻止。
而那方挣扎的长藤光一,也停下了。
“不,你说谎,根本不是这样,你诬赖我。明明就是当年你懦弱无能,说服不了你的母亲和姐姐,只能逃到国外去。你大姐都把你买好的船票给我看过了,你就是那天离开的,不是吗?”
“我大姐?呵,如果真有此事,那倒真是给了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啊!”
“野田澈,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年明明是你负我在先,凭什么反过头来胡说八道指责我。现在你学成归国,可以封将拜候,光宗耀祖了。如果你留下来,哪里来现在的风光!这都是我为你牺牲的结果,现在我为了亚夫哥哥,帮他解决了心头大患,有什么错?那个轩辕轻悠,只是流了产,又没有死掉,有什么值得你们为了她,一个个都来跟我兴师问罪?到底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重要,还是跟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妹妹我重要啊?”
啪,一巴掌重重落下,顿时打得女人失了声,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捂着脸。
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