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没有想到,太后召见她不过是与她寒暄几句,问了问她与白王的相处情况,而后留她与白王在鸾凰宫里用了晚膳,便让他们离开了,亲和得就像是一个见了儿媳自然欢喜的婆婆,温柔在她脸上丝毫没有看到丝毫不善的表情。
直觉告诉她,太后并非是与他们同一立场上的人,在这暗云涌动的皇宫之中,绝不会有永远的朋友,更何况太后并非朋友,而太后今日将她召来,绝非是仅仅与她用一餐饭这么简单,必然是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不过看来是白王的出现坏了她的计划。
太后,能将自己的心绪掩藏得这般令人看不透,绝非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待温柔与冷澈离开之后,小李子躬身走到了太后身旁。
“太后,就这么让白王妃走了?”小李子想不明白,既然都能骗到了跟前来,如何还能让她走了?
“不让她走又能如何?她身边可是有白王跟着。”太后拨弄着自己长长的护甲,眼神忽然变得凶狠。
她已派人查实,青王之所以会一日之间倒台,正是因为那王如敏的突然出现,而那王如敏的出现,却又正是温柔之计!
冷浩诞辰那日她便看出温柔虽然顶着一身骂名,却绝不是个一般女子,若她成为冷澈一党之人,必要尽快除之,以防不必要的后患,如今青王一事,更让她觉得这个女子不可留。
本以为从不近女色的冷澈会对这样一个臭名远扬的女人不感兴趣,欲将其引诱入宫借故除掉她,就算冷澈知道温柔是她所害,想必他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敢有什么行动,谁知他竟随她一道来见她,这让她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计划。
就算她觉得冷澈绝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如今他是大夷丞相,手上更是执掌着夷国的最高的玺印,就算她再如何想将温柔处理掉,目下也不得不顾忌冷澈三分,所以此事她宁缓勿急。
“就算白王妃真的死在了这鸾凤宫里,白王怕也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小李子不屑道,看着那个病怏怏的白王冷澈,他觉得他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何须顾忌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说话注意些,如今的王上可不再是原来的王上。”虽然冷澈在她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卑微,但是王上却不再如从前一般事事依她,便是从这处置青王及冷澈为相这两件事来看,她便知王上绝非会再受她掌控,听任她处置朝政。
况且,她未曾察觉六年来王上居然都是在装的,这更让她日后必须加倍谨慎,必须让主上有所行动了。
“小李子。”太后望了一眼小李子,小李子会意,在太后面前躬下了身,等候吩咐。
“奴才在。”
太后附在小李子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小李子道声“奴才这就去办”,便躬身退了出去,稍时,一辆篷布车从鸾凰宫驶去,驶出了皇宫大门,往城中去了。
太后的眼底浮上了骇人的笑意,这次,她看他们要怎么办,夷国,不出两年,定然不复存在。
白王府。
冷澈第一次没有在一踏进王府大门便直接往瓦釜雷鸣而去,而是径直往正厅走去,温柔亦是跟着他一道到了正厅,待冷澈坐下,温柔看着他那难得有了些许血色的脸此刻又是变得苍白,心下一叹,问道:“王爷何苦同温柔走这一趟,不相信温柔能活着去再活着回?”
“不过是不希望王妃受不必要的危险而已。”冷澈轻轻咳嗽了一声,夙夜已端上了热茶放到了他的手边。
“王爷如何不往瓦釜雷鸣去了?”他将自己藏在那遍布机关的瓦釜雷鸣深处,不过是怕自己的生命受到伤害,如今这又是进宫又是随她回镇国公府,现下又是堂而皇之地坐在这正厅,难道如今就不怕自己的命有危险了?虽然她不知他防的究竟是何人,却又有那么一丁点想要知道。
“我如今已是大夷丞相,日后需要处理的公事定然繁多,若是再如从前一般居于瓦釜雷鸣,岂非要耽搁了政事?”冷澈呷了一口茶,淡淡解释道,“虽王上允准我于王府行公务,瓦釜雷鸣却不宜处事,故,日后,我的居所定于西苑。”
西苑是白王府最大的一所院子,除了日日打扫的家丁能日内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能入内。
西苑?突然间将住所移到了西苑,难道就不怕日后有人对他不利吗?比如,太后。
“如此一来,王妃为我诊治也方便些。”冷澈又补充了一句,温柔没有说话,当做不置可否。
“王爷今日受寒,需用温柔交予王爷的药泡一热水澡为好。”温柔无法阻止他为国操劳,只能提前叮嘱道,“日后王爷若有身感不适,须第一时间知会温柔。”
看来最需要她忙的事,竟是照顾他。
接下来的两日,白王府前院可谓是人来人往,递交的公文可谓是络绎不绝,温柔往西苑去过一回,看见那几乎堆成小山状的公文,她真该怀疑青王为相之时是否有处理过一件公事,否则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积压公文。
温柔看着埋首于公文中头也未抬的冷澈,唤来夙夜,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前院虽忙,后院却是一如既往的清闲,温柔思忖着暂时无用到她的地方,便带着尹儿往镇国公府去了,暂且将镇国公府交由三姨娘顾晚晴打理,在顾晚晴的感恩戴德中离开了,继而到青王府去看看温颜将青王府打理得如何了。
果然温颜没有让她失望,不过短短三日,温颜竟然将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