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阁,专供皇亲国戚休息之地。
“大哥,你说,太后办这小宴所为何意?”玄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后正有一名小太监在为他揉着肩,他手里拿着一只苹果,慢慢咬了一口,闭着眼睛缓缓道,极是享受的模样。
“这我如何知道。”冷澈则是依着窗户前的短榻坐着,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手炉,时而咳嗽着,面色苍白,显得毫无生气。
“那四弟你说。”玄王早就想得到从冷澈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又朝躺在美人榻上,正由两名小太监为其捏肩捶腿,兀自闭目假寐的蓝王问道。
蓝王亦有着俊逸的五官,只是与冷漓还有冷澈一齐便失了他那份光彩,然而他面上的每一寸,都透着深深的寒意,仿佛令人靠近不得。
听了玄王的话,过了片刻,蓝王才缓缓道:“二哥心知肚明,何必再问我等。”
“有么?我知道么?”玄王淡淡一笑,睁开了眼,笑望着蓝王,“四弟一向聪明,我与大哥可是等着四弟为我们解惑,四弟还是快开尊口吧。”
“二哥啊二哥,看来闲散日子过惯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蓝王突然睁开了眼,一脚将为其捶腿的太监踹倒在地,“拖下去,打到死为止。”
“蓝王爷饶命!蓝王爷饶命!不知奴才犯了何错惹怒了蓝王爷!”小太监连忙仆到地上频频磕着头,这蓝王,就是个恶魔!
“力道不均便来伺候本王,不是自己找死吗?”蓝王又是缓缓闭上了眼,对一旁求饶太监的哭喊声恍若未闻,“还不快拖下去?脏了本王的耳!”
小太监哭着嚎着求饶,却被无情的拖了下去。
玄王亦是无动于衷,唯有冷澈微微皱起了眉,出声劝道:“四弟,不过是一点小错,何必要了他的命?”
“小错?”蓝王嗤之以鼻,“对这些个奴才,何分大错小错,大哥,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这大夷上下便满是懦夫了。”
冷澈没有再说话,仿佛是习惯了他人这样的嘲讽,微微垂下了头。
“四弟,你这话倒是过了。”玄王温文一笑,端着他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试图缓和气氛,“四弟也别岔了话题,快给我说说太后这办小宴的意图。”
“不过是打着为各家公子千金自择良缘的幌子,为王上纳妃立后,无得有他。”
“大夷后宫确实是需要填补了,再照王上这般下去,真该担忧大夷后继无人了。”玄王淡淡笑着,脸上哪有丝毫担忧的神色。
蓝王不置可否,冷澈只字不说,整个阁子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之中。
“呵呵,也好,也趁了此次机会,为我们哥儿几个的王府添些女丁,可不能连着王上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孤身儿郎。”打破沉默的依然是玄王,只见他笑望着冷澈,“不对,大哥可不能与我等为伍。”
“二弟,休要胡言。”冷澈似做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可未有胡言,如何,四弟,今夜的小宴你可要参加?”
“我对那些莺莺燕燕提不起丝毫兴趣,养在府里也是惹自己不顺畅,二哥若是想去,便去。”
“那也总比四弟总是在外眠花宿柳了强。”玄王无视蓝王眼里迸出的狠烈,兀自挂着他的招牌笑容,“如何,大哥,你可要去?”
“我是有妻室之人,去那作甚?不去。”单是想到女人就头疼。
“可是嫂嫂一定会去的,大哥不去?”
“她若喜欢,去便去了,与我何干。”
“尽是无趣之人,你们不去,我便自己去了。”玄王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冷澈心尖抽起一阵剧痛,微微抬了眼看着一脸春风和煦的玄王,墨黑的眸子骤然冷得如深渊一般,缓缓站起了身,“二弟与五弟且坐,我身有不适,先行回府,提五弟向白王妃转告一声。”
冷澈忽觉有些心痛,终究是要,相互为敌。
玄王轻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盈着笑意的眸子也慢慢冷了下来。
堪堪入夜,皇宫各处便已点上了风灯,挂在廊下,风一吹,晃动的风灯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中。
偏殿小宴,也已是丝竹声起,香屑迷醉,芳心蠢蠢欲动。
这小宴,尽是年轻公子与士家小姐,且不是在大殿之上,再无诸般多的规矩礼仪,女宾虽与男宾席是隔道而望,却不再用薄纱帐格挡,尽可让各家公子小姐互相择选心仪之人。
而今夜的小宴主角是冷浩,自然也就不能少了这个帝王,而温柔觉得太后与帝王同在,更好。
太后屏退了所有歌姬舞女,和蔼的笑道:“今夜的小宴,诸位皆无须拘谨,放开了心便好,而今夜呢,本宫是想,让各家千金献艺一番,为大家助助兴如何?”
太后话音一落,众小姐均是惊讶得用帕子掩住了口,均面面相觑,要献艺,她们可从未接到过这样的消息,若是提早知道,必会好好准备一番了。
“众千金不要惊慌,临场发挥岂不是更显得不凡?故本宫未有先行告知。”太后自然知道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若让她们提前准备了,岂不是白费了她的安排了?
“太后,臣妇愿为诸位开场助兴。”温柔从坐席上站起身,朝太后微微躬身行礼,因为她今日为夷国争光一事使得众人都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更有男子为她倾国的容貌迷了眼。
太后却是皱起了眉,不悦道:“白王妃,可知今日小宴是为了什么?”一届妇人居然还敢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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