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熏香的卧房内,赵嫣儿躺在床榻上,此刻她还在昏睡中,她的左边脸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着些血色,温世仪则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赵嫣儿包着纱布的脸,一脸哀愁,温心站在温世仪的身后,亦是看着床上的赵嫣儿,眼角还尤挂着泪痕。
不过少时,赵嫣儿慢慢睁开了眼,当她的眼里落进温世仪依然英俊却带着哀伤的面庞时,立刻惊得坐了起来,随即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脸,而后惊叫道:“老爷!我的脸!我的脸!?”
看着赵嫣儿惊慌的模样,温世仪立刻抓住了她颤抖冰凉的双手,试图安慰她道:“夫人!夫人!为夫在这儿!不要怕,你的脸为夫已找人替你瞧过了,相信为夫,定会为你找最好的大夫替你医治你的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老爷——!”赵嫣儿哭着扑到了温世仪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老爷,你可要替妾身做主!否则妾身不想活了!”要是她的脸医不好的话,她这后半辈子就等于一个活寡妇了,没有了这张脸,就算她再有如何令人醉生梦死的卧榻功夫,也拴不住温世仪的心!
温柔!贱人!居然毁了她的脸!
“娘——!”温心见状,泪水也簌簌落了下来,也扑到了床榻前,握着赵嫣儿的手,狠狠道,“娘!女儿一定会为娘报仇的!爹也会为娘报仇的!”
温柔那个贱人!她要她死!她一定要温柔那个贱人去死!
温世仪拍了拍温心的背,慈爱道:“心儿不要急,爹一定会为你娘出了这口气的,先出去吧,爹与你娘有些话要说。”
温心看了看赵嫣儿,再看了看温世仪,而后乖巧地点点头,行了礼,退了出去。
赵嫣儿有些狐疑,心里直觉有什么事,不然为何丈夫要屏退了女儿说话,“老爷……?”
“夫人,为夫知道你现在委屈,但是却有一件事不得不与你说。”温世仪紧蹙的眉心里透着担忧,赵嫣儿瞧见他这副神情不由心底“咯噔”跳了一下。
温世仪揽过了赵嫣儿的肩,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赵嫣儿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温世仪,“当年的人不是都解决干净了吗!?她怎么可能知道!?”
“嘘!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到吗!?”温世仪沉声喝住了受吓的赵嫣儿,“我只是猜想,她今天对我说的那番话,似乎似有所指。”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担心,当年的事,几乎每夜都令他被噩梦缠绕。
“老爷,那现在怎么办?”赵嫣儿心有余悸,握上了温世仪的手腕。
“夫人,你说呢?”温世仪没有回答赵嫣儿的话,而是反问她,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赵嫣儿韵味十足的锁骨时,严肃的眼神忽然荡漾了起来,而后抬起手抚摸上赵嫣儿光洁的右脸,柔声道,“嫣儿,你为为夫受过的苦为夫都记得,为夫答应过你会待你好的,为夫一定会将你的脸治好的,至于温柔——”
温世仪掐断了自己的话,随即吻上了赵嫣儿娇嫩的唇,赵嫣儿上一刻还在惊吓中,这一刻却娴熟地贴上了温世仪燥热的身躯,热情的配合着他。
这就是她赵嫣儿的本领,若不如此,怎能十几年来一直让温世仪对她的身子念念不忘,至于温柔,她相信,她的男人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回到白王府的温柔,将手中的鞭子扔给尹儿,立刻在燎炉旁坐了下来,尹儿将长鞭放好之后,立刻煮了热茶端到温柔面前。
“王妃,奴婢觉得镇国公子不会甘心。”只要是温柔做的事,尹儿都觉得是对的,她的立场,永远都是在温柔这边,“王妃日后是不是要提防着些?”
“蛇鼠之辈,防不防都无妨。”她们那样的人,她还当真瞧不上眼,若将她们当做对手看待,还当真是抬举了她们。
“是。”尹儿点头,“王妃,喝茶。”
“嗯。”温柔接过茶盏,慢慢饮着茶,低垂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既然已经和赵嫣儿她们撕开了脸皮说话,那么在这个世界唯一要做的事就将要完成了,比她预计的时间要早,那就要考虑考虑她离开王府的事了,这样拘束的生活,她不想再过。
夜已深,温柔遣了尹儿下去歇息,自己却是听着时刻沙漏的细微声响无法入眠,索性穿好衣裳,披了件大氅在肩上,拉开门走了出去,往夙夜的住所走去。
值夜的家丁看见温柔,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王妃,不知王妃深夜来此,是否要找夙夜大管事?”
“嗯。”温柔微微点头,“去跟大管事说一声,我有要事在正厅等他。”
“是,奴才这就去。”
对于光明正大地离开白王府,她是有把握的。
当温柔看到稳步而来的夙夜,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以表深夜打扰的歉意,“深夜传唤大管事,希望没打扰到大管事歇息。”
“王妃传唤,夙夜应当即刻前来,安敢有打扰之说。”夙夜很是持重,“只不知,王妃深夜传唤夙夜,是为何事?”
何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此事非亲自对大管事说不可,这事也唯有大管事能做的了主。”
“王妃只管吩咐。”
“我相见白王,还望大管事领引。”温柔说得开门见山。
夙夜一向恭谨的眼神突然闪现出戒备,面色疏忽地变为阴沉,冷冷应答道:“恕夙夜不能从命,没有王爷的命令,无人能见王爷。”
莫非这王妃真是他们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