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的手僵在半空,惶恐不已地看着自家主子,李安音却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护甲,嘲讽道:“莲儿,没听到本夫人的话吗?往死里打。”
“别以为叫一声王妃,就能忽悠本夫人,这种时辰,王妃想必还在瓦釜雷鸣没有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呢?”李安音说得不无讽刺,字字含妒,句句含恨。
“音夫人!您——”尹儿惊愕不已地看着面目狰狞的李安音,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夫人,怎么敢这么来欺负王妃,立刻站起来挡在温柔面前。
“是!奴婢遵命!”莲儿与菊儿则顿时勇气大增,将袖子挽得更高,抬起手就又要打下去,却听到温柔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一种无形的震慑力,让她们扬起手再次僵住。
“有胆量,你们就真的下手试试?”温柔的语调不高,却是沉冷得让人透不过气,直直盯着李安音的眼睛。
被温柔的气势震住,李安音不可置信地望着温柔,很快又换上方才那种蔑视的身情,尖声道:“你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不知好歹的野东西居然敢冒充王妃姐姐,姐姐堂堂王妃,岂会是你这番寒碜人的打扮,看来本夫人今天不治你的罪,你这野东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安音说完,也不叫菊儿与莲儿动手,嘴角勾起一记得意的冷笑,自己便径自扬起了手!
李安音不是不知道温柔长什么模样,就算昨日没有去敬茶,她依然知道温柔的模样,她早就恨温柔的美貌,恨温柔在帝都里取得的夸赞,终于等到温柔身败名裂,她还没高兴得够,她居然爬到她头上来当白王妃!这怎能叫她不恨!?
李安音今儿之所以起床这么早,就是为了要去瓦釜雷鸣门口,第一时间听到温柔死亡的消息,没想到,她居然活着出来了!不仅活着出来,居然还敢给她眼神看!?她李安音可不是软柿子,就算知道面前的人是王妃又如何,她也要让她知道,就算她是白王妃,不过也是个有名无实的摆设,这白王府的女主人,只能有她李安音一个!就算事后夙夜追究,她也有理由推脱,穿得这般不伦不类,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堂堂白王妃!她李安音教训的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婢子而已!
想着自己威风日子,打着自己的好算盘,李安音趾高气昂的巴掌还没有落到温柔脸上,“啪!”的一声,她自己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莲儿与菊儿呆住了,尹儿呆住了,李安音更是呆住了,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震惊地盯着含着冷笑的温柔,刹那之后才回过神,双眸喷火地扬起右手想要给温柔还一耳光,然而她手刚抬起就被温柔狠狠抓住手腕,便瞪着面前的莲儿与菊儿两人,尖声命令道:“你们两个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本夫人打!”
然而还未见菊儿与莲儿两人有所动作,只见温柔右手微微一抬,莲儿与菊儿便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李安音大怒,面目狰狞地盯着温柔,扬起另一只手还想再打,温柔右手只轻轻一挥,李安音刚抬起的手顿觉如遭鞭笞一般,吃痛垂下,再也无力抬起,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温柔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居然敢打本夫人!识相的还不赶紧给本夫人放手!”
李安音的手腕被温柔捏得生生的疼,然而态度上,却像她是胜利者一般,令温柔不禁对她嗤之以鼻。
“哦?原来妹妹知道我是白王妃,我还以为妹妹不知道呢?”温柔冷笑着,盯着李安音狰狞的脸,当真为她的花容月貌可惜。
李安音怔住,一时怒火中烧便将温柔的名字脱口而出,然而她的怔愣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换上了自认高人一等的表情,恶狠狠道:“王妃姐姐哪里话,分明是你的婢子冲撞我在先,我不过教训教训她而已,姐姐现下这般,也不知让路过的丫鬟们看到,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是谁不懂规矩。”
“我与妹妹素昧平生,昨日妹妹给我敬茶,倒还知晓我的容貌,难不成,妹妹日日记挂着我?”温柔将李安音的手腕捏得更用力一分,她不过只是用了小小的力道而已,她若再触犯她,她便能让她的骨头顿时粉碎,“妹妹昨日还感染了风寒抱病卧榻,没想到今日就能这般生龙活虎,若是妹妹再想多躺几日的榻,姐姐也可以成全你。”
李安音从温柔的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意,令她浑身一颤,却还是嘴硬,“你什么意思!?”
“只要妹妹这手腕断了,自然就可以再也不用向我敬茶,若是妹妹不想断掉手腕也可以,妹妹也可以选择断了腿骨,这样妹妹就可以一直一直躺在榻上。”
温柔勾着冷笑的嘴角,在李安音眼里,简直就是骇人的杀手。
“你,你敢!?”
“妹妹以下犯上,而我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凭什么我不敢?”温柔依旧在笑着,手指更用力一分,安静的清晨,能听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轻轻响声。
“啊——!”李安音再也忍不住痛,大呼出声,字字如泣血,“妹妹知道错了!求姐姐饶过妹妹一次!”
温柔减轻了力道,却是没有松开手,问道:“那么妹妹自己说,妹妹是错在哪了?姐姐比较愚钝,妹妹不说自己错在哪儿,姐姐也不知道如何饶了妹妹。”
想要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把她当做烂泥踩在脚下,她们觉得,她真这么好欺负?谁先耐不住第一个冲在前头,那她也不要省了自己枪里的子弹,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就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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