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室已经历了五代,这并不是一个太平的世界,中原四国之间时有战争,紧领北寒之地,被中原人称为蛮人的北人亦经常犯大夏边境,或许因为连年征战,皇帝并不好当,劳心又劳力,所以大夏历代君王都死得有些早,只有永嘉帝的父皇德熙帝是个特例,这位皇上十五岁登基,在位四十余年,驾崩时已有五十七岁。
皇帝长寿并不是一件好事,德熙帝其实很健康,若是可以的话,他还能活到七老八十,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太子是他十六岁那年生的,如果他活到八十岁,那时太子都六十三了。德熙帝在太子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儿子,这片江山,将来全都是他的,太子守着,等着,可是眼看着自家老爷子的身板一天比一天硬朗,自己则一天天老去,心想照此情形,不知道自己活不活得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没准他老子比他活得长呢,那这一辈子也太窝囊了。
所以太子人到中年时,实在等不得了,发动了政变,要德熙帝退位让贤。德熙帝精力旺盛,儿子生得多,一个个都大了,各有各的心思,于是这场政变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混战,几个儿子分成几股势力,一边逼老爹退位,一边大打出手。
当别人都打得差不多时,最为老实的永嘉帝出来了,最好的猎人,不会过早显示自己的实力,他寻找的是一个最佳机会,势必一击而中,永嘉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成功地清洗了一切,以勤王之名除去了自己的对手兼兄弟,逼宫上位。那时候德熙帝只剩下了两个儿子,另一个从来胆小怕事,胸无大志,没有卷入这场风波,所以也平安活了下来。
德熙帝的公主们身为女流,也没有逃出这场风波,为了势力的扭合,他们的丈夫也参加了这场争斗,事败后,几位公主有的自杀,有的被软禁,在随之而来的漫长岁月中孤苦无依,郁郁而终,竟都不得善果,到如今,只剩下了秦娆一个。
永嘉帝的上位经历过血的洗礼,所以他吸取了先皇的教训,一是对女色较为节制,儿子生得少,二是对儿子们管教严格,时时将孝字挂在嘴上教导,并且他没有立太子,而是告诉三个儿子,谁的表现让他满意,大行之后,会将天下交给他。
三个儿子他都当成了接班人来培养,他知道这样也有弊端,导致了三个儿子之间勾心斗角,向来不合,不过他不在乎,只要他们敬畏和孝顺他这个爹就行了。
唯一的弟弟太平王爷不是太后亲生,与永嘉帝始终隔了一层,所以永嘉帝对长公主这个妹妹很是友爱,连带得对柳菁也很宠爱。
冯月英知道了柳菁的出身,对她登门怀府不是拜访自己而是寻上简五娘就多了一丝疑问。长公主与简守正的事毕竟只有当事人和他们亲近的人知道,冯月英自然不晓,她一直想不明白简五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拉拢了柳菁。
想到自己陪着笑讨好柳菁时她那不屑的目光,冯月英心中很是憋屈,她如今贵为公主,明明柳菁该亲近的是自己才是,简五娘不过是个小妾,她凭什么可以与长公主的女儿坐在一起!
怀藏真陪她吃完晚饭,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忍不住要动手去摸,被冯月英一掌给拍开了。
“我不过是想要摸摸孩子调不调皮。”怀藏真笑道,听母亲说孕妇的脾气都会有些怪异,让他顺着媳妇一点儿,原来是真的。
冯月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抚着小腹嗔怪道:“这个时候还小呢,还不会动,你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了,你这么突然一摸,吓了我一跳,你是练武之人,别没个轻重,伤着了孩子。”
怀藏真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显见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怏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当爹么,不懂这些,对不起,以后一定不会再吓着你了。不过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会动啊?真希望他快点出来。”
“哪有这么快!”冯月英笑道,“对了,这几日简妹妹身体如何了?你去看看她吧。”
怀藏真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轻轻抚摸着,脸贴着她的脸道:“月儿,你真是个贤惠的娘子,母亲说的对,能娶到你,是我怀藏真的福气。”
明知道他心里牵挂着简五娘,在她怀孕期间还天天往简五娘屋里跑,冯月英却从未抱怨过,还时不时劝他,说五娘年纪还小,只顾着些小儿女情长,没想过顾全大局,只要怀藏真对她还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好,总有一天,五娘会明白过来。
怀藏真懊恼的是,要是简五娘有冯月英这么明白事理就好了,他娶冯月英,也是不得已,就算他不娶,以五娘现在的身子,怀不上孩子,为了怀家的子嗣,迟早也会让他纳妾,其他女人可不见得有冯月英这样的好性子,她和五娘境遇相同,对五娘怀着一份愧疚,对五娘真的像对亲妹妹。
这些天冯月英也不让他碰了,让他去找简五娘,说是一来怕伤着孩子,二来也不该冷落了五娘,可是五娘一直就没正眼看过他,他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有一次,怀藏真急了,心道管他什么承诺不承诺,她本就是自己的女人,为何不能正大光明地抱,便想要用强,五娘却突然拿出剪子横在胸前,目光绝决地看着他说,若是他再逼,就死给他看。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逼她,在心下对自己说慢慢来,总有一天他能够用真情感化五娘,看着五娘一天比一天动人,冯月英那里又不能碰,怀藏真急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