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筝叹道:“我喜欢你,奈何你不喜欢我,要休了我,那就不能怪我了。咱们好聚好散罢。”黑暗中,看不到丈夫的表情,但隐隐能感觉到他散发着‘悲愤’的气息。面对傻夫君,她说话半真半假,有赌气的意思,也有逗弄他的想法:“你不要我,我也不会缠着你不放!反正有那么多丫鬟想爬床呢,你随便挑个做少奶奶罢。”说完,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被子,仰躺下了。
郁枫猜不透她说的是真是假,毕竟她出身摆在那里,她外公外婆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父亲仅是个小京官,离重视家门清誉的书香门第,差的不是一般远。
虽未说明,但两人确实在暗暗较劲,谁先服软,谁就输了。最后郁枫熬不住了,扑过来吻住妻子的嘴,直到憋的采筝满脸通红,险些背过气去,他才放开她:“不行,你不许嫁给别人! ”
赢了。采筝叹道:“你兄弟说我犯了七出,挑唆你休我,你不听他的吗?”
掀开被子的同时,也去脱她的中衣:“让他滚,不听他的。”
采筝忍住笑,冷声道:“爹娘让你休我呢?”
“也不听!”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低头含住她的红缨。
她觉得痒,咯咯笑道:“那你可要记住了。”
发觉她的笑意,他一瞬间郁闷了,他觉得被她威胁了,并且被威胁成功了。不由得口中用力,让她嘶嘶抽冷气:“使坏呢,轻着点。”
轻?非要狠狠糟践你不可。
—
严大人百忙之中,亲自带着庄咏茗登门。叶显德一改往日对郁枫的态度,对他十分关心,在严大人面前表现的一派父子情深。
庄咏茗没看到叶郁枫之前,表情凝重,因为关乎他身家性命,若真的伤了这位公子,他脑袋就要搬家了。但见到郁枫之后,经过一番观察把脉问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下了结论:“少爷的病,有望治愈。”
严大人大喜过望,赶紧让庄咏茗继续写方子。但叶显德很冷静的问东问西,他关心儿子鼻腔中的淤血是怎么回事,庄咏茗解释说,是邪火下行化作淤血流出,只要淤血排净,邪火散尽,少爷自然能恢复清明。但光吃药是不行的,还要配合针灸。
严大人似是十分相信庄咏茗的医术,在一旁道:“我这次见郁枫,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他之前看人都是直勾勾的,但现在不一样,显德,你看呢?”
叶显德忙附和岳父大人:“如您所说,确实是这样。”
严大人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好像已经看到了外孙痊愈的样子:“那就这样吧,以后就让庄大夫进府给郁枫治病。”又问庄咏茗:“针灸,几天一次?”
“月初、月中即可。”
岳父如此信任庄咏茗,叶显德不好直白的说什么,便低声道:“希望郁枫这次托付对了大夫,太医院的御医来了几次,都束手无策。”
严大人道:“我早就不信他们了,就你们还信。”
叶显德陪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没遇到信得过的大夫。”严大人低头品茶,不和女婿多说什么,倒是郁枫从隔壁的屋子出来见他时,老人家立即笑逐颜开,放下茶盏,对郁枫道:“这些天,觉得好点了么?”
郁枫默默摇头:“……没有。”
严大人笑道:“没事,没事,慢慢就好了,今天外公有空,要不要去外公那玩啊?”
郁枫摇还是摇头:“……不去,在家跟采筝生孩子。”
叶显德碍于岳父在场,不好发作,只瞪了儿子一眼了事。郁枫并不担心外公和父亲的态度,他担心的是身后的庄咏茗,他会不会已经发现自己是在装傻了?
严大人也尴尬:“啊,那就不去了,在家吧。”又跟郁枫说了一会话,他起身离去,叶显德带着郁枫相送。在路上时,严夫人带着采筝也从后院出来了,看到妻子,郁枫立即扑过去,牵着她的手笑嘻嘻的玩闹。
采筝于这时见到了庄咏茗,彼此相视了一眼后,又很自然的移开目光。郁枫拉着采筝往后院回,严大人见了,很大度的笑道:“别冻着郁枫,快让他回去罢。”
郁枫得了外公的允许,高高兴兴的跟媳妇回去了。叶显德则跟妻子继续送岳父大人,直到府邸门口,亲自撩开轿帘让岳父大人坐进去。
这时,叶显德才问道:“郁彬回京的事,怎么又没消息了,能不能劳烦您问问。”
严大人沉着脸道:“到日子该回了就回了,吏部的事,我也没法问的太清楚。”
叶显德道:“不用您亲自过问,派个人递个话过去催一催……”
严大人白了女婿一眼,冷声道:“起轿——”轿夫便抬着轿子向前行了,撂下叶显德在风中无奈的叹气。
他叹完气,忽然转身对妻子重重哼了一声,拂袖往府邸去了。心里则骂,这个死老头,娶了他的女儿,一点光没借上,不仅对自己的仕途无助,自己的子孙看来也沾不上他的光了。当初老侯爷为自己挑了个小小翰林的女儿做正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翰林仕途发达入阁为相,记得感恩,没想到这个严老头冷血无情,这么多年,竟没沾到他一点好处。
“郁彬的事,你也不说帮着问问。”他责怪妻子。
严夫人觉得好笑,郁彬就不是个省油灯,他回京对她有害无益,她不出手阻止,已是仁至义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