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奶奶起身应是,赵氏又陪着说笑一会儿,也就散了。
虽陈大太太说不需摆酒,但五月十八一早起来,曼娘还是带了睐姐儿他们姐弟去给陈大太太贺寿。陈大太太收了睐姐儿做的内衫,喜的当即就要换在身上穿,还是曼娘道:“这衣衫有些厚了,这些日子穿有点热,等再过些时候穿也不迟。”
陈大太太点头,又把内衫交给丫鬟让她们收好,叮嘱等天气凉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等丫鬟把衣衫收进去陈大太太才哎呀一声:“睐姐儿怎么就不记得给我做件外衫,等人来了,我也能指给别人,瞧,我孙女做的。你不晓得,上回去周府,周太太身上穿的就是她孙女给她做的,真是羡慕煞一干人。”
睐姐儿的眉皱起,接着为难地说:“祖母,我绣花绣的不好,怎么做外衫呢,不如等下回,我再给您做双鞋,这样您也能穿出去给人瞧瞧。”陈大太太喜的连连点头,曼娘在旁摇头:“婆婆,您啊,别太疼这孩子了,疼的她越发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陈大太太笑眯眯地把睐姐儿搂进怀里:“晓得你心思,你放心,你管教她的时候,我绝不说一个字。”说着陈大太太看一眼奶娘抱着的绯姐儿,补上一句:“绯姐儿以后也是这样。”绯姐儿已十个月大,正是可爱时候,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就睁大眼睛看向陈大太太,接着嘻嘻笑了,张开双手要陈大太太抱,陈大太太欢喜地把孙女接到怀里,亲个没够。
陈二奶奶和赵氏她们也陆续带了孩子来给陈大太太贺寿,陈大太太越发欢喜,曼娘让人把准备好的寿面送上来,各自拿了一碗,又给陈大太太贺了一次寿,这才各自坐下吃起面来。
寿面只是给大家垫一下肚子,曼娘正把最后一口面送下去,丫鬟就进来道:“四奶奶来了。”韩氏重新回到陈家之后,深居简出,除了大事从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都没想到韩氏今日会来,曼娘看一眼陈大太太把筷子放下让人收拾下去才对丫鬟道:“请四奶奶进来。”
韩氏神色没有初回陈家时那样憔悴,今日收拾的也很端庄,只是唇边没有笑容,不是当初嫁进来时那个欢喜爱笑的少妇。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陈大太太不晓得该说什么,韩氏已经跪下道:“今日是婆婆寿辰,往年每到婆婆寿辰,媳妇都会送上四样针线,愿婆婆福寿绵长,这两年都没有,是媳妇的不是。”
看着韩氏送上的十二样针线,陈大太太不由叹气,手放在那里半天都没动。赵氏的眉不由微微挑起,真是怪事,怎么韩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或者是早就变了,不过因不出门,大家都不晓得,只是要趁今日这个时候来个一鸣惊人?
曼娘已经悄声吩咐丫鬟把孩子们都带下去,该上学的上学,该玩的去玩。韩氏依旧跪在那里,手里托着那十二样针线,陈大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儿媳,曾经有一度,韩氏是几个媳妇中陈大太太觉得最得意的人,聪明伶俐处事妥帖,可事实狠狠地给陈大太太打了两巴掌。
夏日天气炎热,再加上这屋内人多,韩氏跪在那里,汗已经从背心处透出,陈大太太终于伸手把那几样针线接过,放在一边对韩氏道:“难为你了。”
韩氏正要起身时候,陈大太太再次开口,这回说出的话让曼娘都忍不住皱眉,陈大太太声音一向温和,此时也一样,她只问韩氏:“有所馈,必有所求。你今日来见我,要求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