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天气,艳阳高照。不远处,小小的木船在海中飘摇成了一个小点,想到船上还有个人在等自己,麦加尔傻笑了下,伸出手抹了把脸上因为海水晒干被晒出的盐粒。

有种养成的快感。

年轻人重新将小刀叼回口中,在礁石壁上轻轻一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来时的方向游动。

大狗听见水声渐渐变大,随后,咚的一声,穿上似乎被仍上了一小袋石头类的东西。变态渔夫粗喘的呼吸声随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今晚加餐。”

变态渔夫听上去有点儿兴奋地说。

面对殷切的语气,过去几年里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男人沉默片刻,按照他的一般模式,做出了来自上级的中肯评价:“你体质好差。”游了那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

手中的船桨被恶狠狠地抢走,大狗合作地松手,挑起唇角。

归航一路无话。

……

将船只交给专门看管的码头工作者,麦加尔将装着贝类的网兜塞进大狗宽大的手中,自己提起装满了钓来的海域的水桶,空出来的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了大狗的手腕,牵引着他小心翼翼地在人头积攒的集市中来往。

他花了几条海鱼换了一卷绷带和一点儿干香草,在酒馆的水手那里要来了一个柠檬,然后用所剩无几的金币向黑商买了一点儿劣质的消炎药,在他做交易的过程中,偶尔有沟通不能的,就把大狗往前一推——这家伙跟自己简直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只要一个简单的单词他就能明白自己要什么,最棒的是他的阿拉伯语说的不错,so,不用白不用。

麦加尔愉快地决定以后出来买东西都带着他家大狗——

走哪带到哪的随身翻译,特牛逼,有木有?

当俩人满载胜利品往家走时,已经接近下午了,太阳越来越烈,只有路过一些树荫时,身上□的皮肤才不会被烤得发疼。麦加尔却一路好心情地哼着变调的歌,于是害的大狗耐着性滋了一路。

当俩个人终于踏进了自己的小窝时,忽然,从天上毫无预兆地滴落了一滴巨大的雨滴。

随即,就如同上帝踢翻了水盆一般,大雨倾盆而下——

大狗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讶,天边就响起了一道巨雷。

门外,商人们乱七八糟收拾摊子的声音和路人避雨的声音乱作一团。

麦加尔这时放好了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杵在门口的大狗,有些莫名其妙:“蹲那做什么?”

然而门边的男人却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思考狗狗的一生?”

“……”

“别弄湿了。”麦加尔伸手去拽他,“生病。”

这一次,大狗顺从地转过身来,他的双眼被覆盖在泛黄的绷带之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麦加尔却觉得对方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凌厉而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不敢呼吸。

“你怎么知道会有雷雨,看云?”

麦加尔花了一点时间琢磨男人的意思,终于弄懂时,对方显然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年轻人撇撇嘴,习惯了他的态度恶劣。想了想,自己是根据上辈子大学必修课之一《海道经》所说的作出猜测:

占云门,风静郁蒸蒸,云雷必震烈。占海门,鸟鲜弄波,风雨必起。

……………………老祖宗的东西,多么文艺,多么值得炫耀,可惜……词汇量说:低调!

所以以上内容被概括为标准版回答:“不是。鸟飞,鱼游,雷雨。”

“…………”大狗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他娘的叫什么狗屁回答?想了想不死心又问,他声音始终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你会看海象?”

麦加尔愣了愣,有点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于是傻乎乎地点点头,想到大狗看不见,又老实地补充回答:“会一点。”

大狗看上去有点满意地点点头:“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年纪也轻,去做水手的话,可以拿很多金币。”

可惜麦加尔丝毫不动心。

将男人拽进屋子里,结结实实地关好门,年轻人懒洋洋的声音这才响起——

“都说了,我晕船。”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上最不经用的东西有俩个,第一个是人民币,第二个是存稿。←_←

求霸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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