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所以,这几个月,牛德宝作为牛家唯一堪用的将军,地位又有所上升。当然,也许在日后,在许家不是威胁以后,牛德宝这枚尖角,也会被皇帝亲手拔掉,但起码在现在,他的日子就像从前的许家一样,也是相当好过。
而许家可不会干等着牛德宝倒霉的那天到来,他们是一定要为自己的将来搏一搏的。与其说世子夫人回京,是为了侍奉两重婆婆,主持国公府的中馈,倒不如说,许家是要把她这柄尖刀给调回京里来,对付牛淑妃的。
只要牛太后、牛淑妃先后去世,二皇子就是定鼎东宫,许家承受的压力,也不会那样沉重了……这,是很温和的猜测。
暴力狠毒一点的呢?
许家没有女儿在宫中为妃不错,可他们并不是没有亲戚,杨七娘是杨首辅的女儿,宫中的杨宁妃,不也姓杨吗?她难道就没有一个儿子了?
权仲白没接许于飞的话,可许于飞却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他瞅了权仲白一眼,忽地笑道,“其实何止是我们许家,西北桂家,就比我们难过得多。他们和牛家辖区接壤,摩擦一直都不小,这一年来,桂家不知受了牛家多少鞭子……他们家宗子含春,本来在京里都立稳脚跟了,现在又被派去护送福寿公主和亲,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可不知道了……我看,桂含沁不动,他家那一位,未必能安坐着不动,就是她能耐得住性子,桂家本家,也不会容她逍遥多久的。牛家气焰,实在是太盛了,你在船上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从青岛到苏州一路,权仲白没和什么人通信,但许大少是每到港口都有信收的,权仲白哼了一声,“你从青岛上船,也不是因为生意吧,没听说你们家在青岛有生意做……你是特地撵着我的船来的吧?”
“同仇敌忾嘛。”许于飞一摊手,“你们家那位美人娘娘,这个月在宫里都快被将来的皇贵妃娘娘逼死了,要不是太妃施以援手,几乎就要被毁容!牛家做得这么过分,佛都有火,子殷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权仲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有些吃惊,但却不愿表现出来,“这事,我们家里人自然会为之出头,你要是想把我说回京里,和你一起对付淑妃和二皇子——”
“这自然不敢想。”许于飞忙道,“但有些事……”
他话才说到这儿,见前头船将进松江港,已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慢慢靠近——因货船吃水深,有时竟进不得港口,便有许多小船,载着要搭船的客人上来,也有接人下船的、为人运货的,等等不一而足——便将话头掩去了,又看权仲白没有进屋的意思,便只从容道,“今儿晚了,这些事,日后再说吧。”
也就将此事放下,和权仲白指点小船上各色船娘为乐,权仲白哪里在乎这个,不过有一句没一句,应他几声罢了。
正这么漫无目的地浏览着港中风物时,许大少忽然咦了一声,目注其中一艘小艇,看了半日,方才神色古怪地打量了权仲白几眼。权仲白被他看得出奇,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时,也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许大少见他吃惊,便道,“看来我是真没看错——看来,我也不是唯一一个撵着你的船追来的人。”
当年许家和达家曾经几乎说成亲事,许大少对达家人当然不会陌生,他可能也是见过达家女眷的,起码见过达贞珠几面,不然,也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把达贞宝给认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都是5k+,也还算是有点诚意了哈|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永远一帆风顺,不论是许家还是桂家,现在都要承担当年得罪牛家的苦果。可怜小七要和老公分离一段时间了。
达贞宝,千里迢迢地赶来,也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可怕的命运……
今天又是忙了一天,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