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扭身对二太太说道:“六公子的病在脑袋里,想要去根是不可能的,用药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主要的还要靠锻炼。”
“脑袋有病?逸天也没磕过头啊,怎么会有病?”二太太疑惑不解的问道,眼中多了几分质疑。在她看来,这对父子行事古怪,不如御医来得放心稳妥。
他闻听接着说道:“六公子的病是胎里带来的,严重到什么程度小人不敢妄言。这种病不会很快要人的命,不过会让人四肢无力,智力发育迟缓,即使是治疗有时也会不断的加重。严重的孩子会瘫痪在床大小便都不知道,行为举止还不如三岁的孩子,再严重就是送命!”
“胡说!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二太太一听就火了,若不是看胡嬷嬷在一旁,恨不得就让人把他们打了出去。
“小人不过是祖上传下几个偏方,治不了六公子的病,还请二太太另请高明。”他见二太太脸都变了颜色,心里有些惊慌失措。
他的这番话说得二太太心烦意乱,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父子二人跟着胡嬷嬷回去,若溪还在那边陪着老太君说话。她听了扎西丹增的话心下不由得一颤,脸上出现惋惜难受之色。
照他这么说,逸天那孩子不是唐氏却是个典型的脑瘫!扎西丹增在二太太面前好歹还留了些分寸,眼下到了老太君和若溪跟前就如实说了。
老太君听见逸天以后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都活不了十八,顿时老泪纵横。
若溪等人心里也悲切,她们一起劝慰老太君。
“泡那个地热之水也不管用?”老太君抱着一线希望问着。
扎西丹增瞥了儿子一眼摇摇头,老太君有些绝望,若溪却是意料之中。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对脑瘫儿童除了复建却别无他法,何况是现在?人家脑子像苹果大小,他的像瓜子,吃什么药泡什么澡都不会管用!
老太君吩咐胡嬷嬷拿谢礼送给父子二人,扎西丹增推辞着收下,然后带着儿子告退了。
没有了外人,老太君这才悲切的叮嘱若溪道:“我知道你和逸然、菲怡受了委屈,可眼下你也看到了。田氏正在大理寺等候受审,报应已经落到了她儿子身上。我不可怜蛇蝎心肠的她,只觉得逸天太无辜。
二房好不容易得了嫡出的孙子,偏生……倘若你二婶母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毕竟她还是你的长辈。咱们是一家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二婶母欺负了你们母子!”
“溪儿明白,老祖宗不过是为了侯府上下的和气。”若溪明事理的回着,“就是老祖宗不提点,溪儿也会体谅二婶母的伤心。以后溪儿会越发敬着二婶母,相信二婶母不是个糊涂人,她早晚都会想明白的。”
“好孩子,正是这话!”老太君含着眼泪攥住若溪的手,感伤的说着,“我活着一日,这个侯府就不能分家。等我死了,随便你们怎么闹扯,我眼不见心不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家早早晚晚要分开。我只希望到时候你和宜宣要顾念亲情,对林氏子孙要多加庇护!”
“老祖宗身体康健,就是再活五十年都不成问题,心善之人必有福报!若是我跟二爷有能力,自然会帮扯林氏子孙。”若溪毫不犹豫的说着。
老太君却从中听出些深意,若溪不会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不过前提是她们不能有害人之心。难怪若溪会这样说,谁能原谅伤害自个孩子的人!老太君并不怪罪她,反而觉得她坦率,听见这样诚恳的话老太君也就放心了。
老太君把这侯府里的人都看得透彻,这些孙子当中她最看好的便是宜宣。之前世子的名分迟迟未决,她却深信宜宣才是最佳人选。若想让侯府繁荣昌盛,光有能力还不成,必须有一股子狠劲!
宜宣就是个狠角色,这次田氏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今侯府里上下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二爷,他若是真恼了可是半分情面都不讲。连自己的兄弟媳妇都能弄进大牢,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不过也有精明人说,惹二爷也不能惹二奶奶,下场会更凄惨!
老太君自然清楚这些闲话,不过她都没去制止。宜宣毕竟还年轻,他老子还年富力强,让他在众人心里有些威慑力是好事。免得以后他掌管了侯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会生出事端来。
本来老太君还担心宜宣太宠媳妇,以后处理事情会有失偏颇。好在若溪知书达理,眼下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老太君心里倍感欣慰。
若溪已经出来半晌,她惦记菲怡醒过来,便起身告退了。等她回到临风居一瞧,菲怡真醒了,菲虹正逗着她玩呢。
知道她们回来,侯夫人就把逸然送了回来。虽然她舍不得,却要顾及若溪这个做母亲思念儿子的心情。反正临风居也不远,大不了她时常过来。
菲怡身子大好,不知道的人看不出半点她曾得过重病的模样。恢复健康的菲怡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时常一个人朝着屋顶吐泡泡。逸然却淘气多了,若不是绿萼看得紧,他一天不知道要滚下床几次。
“母亲回来了?”菲虹见到若溪赶忙站了起来,“妹妹怎么越来越喜欢睡觉了?方才这会功夫就睡了两场,被我鼓捣起来还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