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朝各代,三军元帅之职都是皇上临时授予。一旦战事结束,元帅都将进京面圣卸去职务,归还帅印。
太子殿下回京当天已将帅印及时上缴,卸去了元帅之职,如今空有太子头衔。
五年之前他虽贵为太子,费氏党羽轻易就敢弹劾他。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带煞而归,虽当朝卸职,已无实权,却早已声名远播,一身气势无人再敢轻视。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背后有八十万大军靠山和北关四十七城国民爱戴,五年的同生共死之情令那些铁铮铮的汉子甘心拜服。
一时间朝堂上除了对太子及其三位将领的称赞,别无他言。
太康帝满意地点头,公孙拓对自己虽是忠心耿耿,但身负傲气。
即便是他令公孙拓辅佐太子,公孙拓也只是听令行事,非真心实意。
琛儿用这五年的时间,将三军团结一心,搓麻成绳。外退迦楼,内降将领,实属不易。
而他虽满身煞气令一般人惧怕不已,可却也并未恃宠而骄,当日归朝便卸职缴印,令费党抓不住把柄。
……
大曜皇宫,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殿下已换下玄色战甲,改成一身白色绸衣,那一身煞气微微收敛了几分。
太康帝这才真心笑起来,忙召他起身赐座。
“琛儿,你这五年做的极好,父皇很满意。”太康帝上下细细打量已长大成人的李昊琛,欣喜之情更甚。
馨儿,你在天有灵,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独挑大梁,你可有看到?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之幸,只是父皇,儿臣尚有一个恳求。”李昊琛未曾起身,恭敬之意更甚。
“奥,何事?但说无妨。”太康帝来了兴致,挑挑英挺的眉问道。
“北关四十七城遭受五年战火波及,民不聊生。儿臣临行前,曾许诺他们回京之后会请求父皇,对他们施行最优厚的休养生息之策,以保障他们尽快将生活导入正轨,还请父皇责罚儿臣越权而为!”
此事本该是地方官员上表,不该是他这个太子言说。
这件事情太康帝早知此事,却刻意不提,是存了随机应变的心。
如今李昊琛谈起此事,他假装不知,大吃一惊,后又点点头:“你做的不错,该是如此。只是琛儿为何会有此想法?”
“儿臣临行前曾去祭拜过龙城附近的烈士冢,这些烈士冢有些是士兵所埋,有些是关城民众自行掩埋。多是些无名无姓的墓冢,只有黄土一培,证明此生来过。”
“他们都是来自各乡各县、五湖四海的男丁,本该养家糊口,却因战乱而遭此劫难。而其中,有数不尽的是北关男子。我们皇室为保住疆土挽回颜面,将他们拉阵冲锋,那里土地荒废、国民饥寒交迫。”
“大曜国得益于他们守住疆土,而今却要在战乱结束后再收取寡母老妇的赋税。若当真如此,北关人民岂不寒心。一将成,万骨枯。人们看到战争的胜利,却也不该忘记战争的残酷。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儿臣以前不懂,当时却是懂了。”
“战争为刚,休养为柔,一刚一柔,方能长久。儿臣感慨这北方民众未曾被战争折磨致死,却要被征税难为一场,便未报父皇您,任性妄为。”
太子鲜少有如此多的话,听此一番长谈,太康皇帝一直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太子所做,不但无过,还是有功。这事情朕该早就想到,倒是朕平日里连收捷报,高兴地疏忽了。快起来吧,坐下再说。”
“谢父皇恩典。”太子殿下这才站起身,在一旁端正跪坐于席上。
“朕今日本想召你过来,没想到琛儿倒提前过来了。也省得朕再传你。”太康皇帝抿了一口茶,晃了晃手中的奏折,“这是今年新科三甲,状元许辞,榜眼许梓涯,探花是一位寒门子弟。”
“许辞作为你的伴读,当年朕是极不看好的。但你非要,朕也依了。可没想到最后竟是朕看走了眼,朕只当他是个顽劣愚钝的混子,没想到时过境迁,小小年纪,竟成了新科状元。朕派暗卫去打听过,这孩子在东街的声名如今极佳,公孙拓的三弟公孙御也不错,是今年的武状元。”
“朕有意将他二人培养成你的左右手,你看如何?”
提起许辞,李昊琛一本正经的脸上流露出几丝暖意,连太康帝看了都有些妒忌。
李昊琛拱了拱手,“那儿臣就在此先行谢过父皇。”
如今朝中,老中青三代,年老官员逐渐退出朝堂,费远征趁李昊琛离去的这五年不断壮大势力,而他需要借助费远征抗击大月国,对此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两年前费远征更是擒住了大月国亲临战场的一位皇子,以皇子为交换,换回了在月国当了十五年质子的四皇子李昊晟。
他当年用来制衡氏族力量的寒门子弟中,如今只有丞相一人还可重用,其他人早就走起下坡路,他这个皇帝当得越来越窝囊。
费远征也不是傻瓜,他虽有心推李昊晟为太子,但李昊琛犹在战场,他如果之前提出,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太子归来,名声正旺,背后也有八十万大军可以与之抗衡。他这个当父皇的要乘胜追击,巩固太子地位。否则哪日费远征见琛儿势头过去,想要推他下台,发动党羽弹劾,也是易事。
两父子又谈了一会儿,李昊琛这才躬身告退。
见李昊琛走远,太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