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心道,放屁,她什么时候变成出远门了?可恶的男人,竟然为了阻止她与孩子们相见,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话来。
不过她马上抓住一个关键词:“父皇?”她有些吃惊地问,“谁教你们念这个称呼的?”
“就是父皇教的呀!”小毛蛋跟小豆芽眨着闪亮亮的大眼睛,异口同声地回答。
糖心错愕不已地望向殷边瓷,殷边瓷却面无表情:“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糖心下巴磕一昂,有点小得意的样子,那意思,任你把孩子藏着掖着,不也被我找到了?
她问小毛蛋与小豆芽:“你们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糖心心里想着,以前两个小鬼头那么黏糊她,今日相见,还不得抱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演一幕感人肺腑的母与儿女的重逢画面?
然而出乎糖心的预料,小毛蛋与小豆芽非但没有哭,反而一齐笑着点点头。
小毛蛋稚声稚气地讲:“这里每天都有人陪我们玩,还可以吃许多好吃的。”
他说完,小豆芽开心得脸蛋粉扑扑的,在旁边迫不及待地开口:“父皇每次来,都会送小礼物给我们,父皇还答应我,下次要送我一只波斯小猫!”
小毛蛋颠颠儿跑到一旁,抱着一只跟他个头儿差不多大的蜻蜓纸鸢,献宝似的拿在糖心跟前:“娘亲你瞧,这是父皇给我扎的蜻蜓纸鸢,父皇说等哪天天气好,要带着我一起放纸鸢。”
小豆芽却皱起眉,吮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说:“哥哥骗人,明明是父皇给豆芽扎的纸鸢。”
小毛蛋嘟起嘴:“不对,是父皇给我扎的纸鸢。”
“好了。”殷边瓷微笑着挥挥手,小豆芽马上跑了过去,被他轻轻抱在怀里。
殷边瓷脸上洋溢出一种特别温柔的神情,那种温柔,让糖心看了几乎无法形容,该怎么说呢,仿佛可以把冰天雪地也给融化了。
殷边瓷哄着怀中的小宝贝,声音柔柔的:“那只蜻蜓纸鸢先给哥哥,等父皇再扎一只送给豆芽好好不好?”
“好。”小豆芽似乎十分听他的话。
殷边瓷含笑问:“那想要个什么图样的?”
“要大蝴蝶。”女孩子嘛,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
“好,那父皇下回就给豆芽扎个大蝴蝶纸鸢。”殷边瓷宠溺地刮下她粉腻腻的鼻尖,尔后看向正扒着他膝盖的小毛蛋。
小毛蛋眼睛闪闪亮亮,像天上的繁星,对眼前人含着无比崇拜:“父皇,我想去骑小马。”
殷边瓷伸手胡噜他的脑袋瓜,满脸疼爱:“等你再大一点,长高一些,父皇就带你去外面骑马、射箭,好不好?”
“好!”小毛蛋嗓音洪亮地回答。
糖心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简直跟喝了酸水一般忒不是滋味,小毛蛋与小豆芽好歹也被她抚养了三年,可这才几个月呀,竟然就这么黏着殷边瓷了,糖心现在有种被遗忘的不满感。
小豆芽又跑过来:“娘亲,父皇说娘亲还要再出远门。”
小毛蛋说道:“我们在这里会乖乖听话的,请娘亲不要担心。”
糖心一听就知道殷边瓷又在跟他们撒谎,不过更令她气愤的是——
“你们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气急败坏地地叉着腰。
小毛蛋与小豆芽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不过又道——
“我们有玩具。”小豆芽回答。
“还有父皇会经常来陪我们的。”小毛蛋附和地颔首。
糖心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就差没原地跺脚,这两个小没良心的,居然就这么被对方的糖衣炮弹给收买了!
“时辰已经不早,该去就寝了。”殷边瓷突然发话。
小毛蛋小豆芽显然十分听从殷边瓷的话,临别前,他俩分别朝殷边瓷脸庞上香香了一口,似乎这是殷边瓷教他们养成的习惯,随后才被宫女抱走了。
糖心看到红氍毹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玩具,什么翻斗戏人、木制小纺车、弹簧小人、布老虎、七巧图、不倒翁……真是五花八门,种类庞杂,说是一间玩具屋还差不多,看得出来,小毛蛋跟小豆芽在这里过得很快心,被殷边瓷养得极好。
此时殷边瓷已经起身,也不搭理糖心,举步往外走。
糖心马上跟出去,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承认他们是你的孩子了?”
要说殷边瓷先前还是一脸慈父的柔爱表情,但现在面对糖心,又变成一副万年冰山脸。
“让他们以为朕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对你与某人而言,不是一种更好的报复么。”
糖心算是明白了,敢情他是打算把小毛蛋与小豆芽养在身边,将她这个亲妈给挤兑走。
糖心举着拳头,呲牙咧嘴地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来:“他们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的!”
“你的?”殷边瓷顿下步子,侧过脸来冷笑,“你知不知道小豆芽刚进宫的时候在发烧?两个孩子吃饭狼吞虎咽,好像从没吃过饱饭一样,朕陪他们玩,他们开心的舍不得睡觉,抓着朕的衣袖一直不撒手,怕朕再也不来陪他们了,朕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那位亲娘极少陪他们玩,连个玩具也不给做,你就是这么养孩子的?”
糖心被他当头呵斥,不禁宛如雷击轰鸣一般,站在原地愧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那个时候她对小毛蛋与小豆芽不太好,总是抱怨日子太清贫,嫌他们是累赘,把两个孩子晾在一边做自己的事,现在想想,她确实没有尽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