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从据理力争:“这怎么就龌龊了,你谈恋爱没有性/生活的么,一个成年人难道没有性/生活的的么,你难道从来没有过性/生活的联想的么!”
莫瞳瞳被谢方从这充满“性/生活”三个字的正直地激辩说的一愣,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张着嘴怔忡半天,才吐出一句:“上次你说的游戏我不会借给你了。”
谢方从:“……”
在谢方从准备拍案而起的时候,他和莫瞳瞳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先接起了手机。
莫瞳瞳比较吃惊的是,打电话过来的人卢三宝。
她不知为何一阵心悸,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卢三宝的声音勉强维持着震惊,却还是难掩颤抖——
“不好了目童老师,我联系不上曹姐,但是发布会上出大事了。”
“什么?”
“有自称顾盏乔父母的人,闯进来了。”
“!”
而在谢方从的电话里,他的友人半是焦急半是兴奋地说:“网上闹翻天了,有人发了顾盏乔真正身世揭露,还有目童和顾盏乔尺度很大的照片——这算是被出柜了啊,而且我朋友说刚才的发布会上莫瞳瞳的亲生父母哭着在现场控诉,不知道网上会不会有直播……”
谢方从只来得及说一句“照片真的还是假的”,便看见莫瞳瞳已经拎了包跑了出去。
他挂了电话,骂了句“该死”,连忙追了出去。
然而出了咖啡店的门之后,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已经看不见莫瞳瞳的踪影。
12月24日的晚上,人们叫它平安夜。
街道上播放着圣诞节的歌谣,轻快的音乐哪怕由劣质的音响播放而出,都令沉浸在这样氛围中的人们情不自禁地开始雀跃。
有人在街上售卖苹果与鲜花,结伴而过的女孩子们发出无忧无虑的笑声。
谢方从站在咖啡店的门口,深深吐出一口气来,白色的雾气在他眼前散开,光是看着就觉得很冷。
冷风裹挟着细小的冰凌卷进了忘记戴上围巾的脖子,他打了个激灵缩起脖子,半眯着眼睛望向漆黑的宛如黑洞一般的夜空。
细小的白色雪片,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伸手去接,看着白色的冰晶在手中融化,确定了这确实是雪花,而不是什么无良商家扔的纸片什么的。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恰逢其会地落下来了。
“是不是该再配个沉重的bgm什么的……”谢方从这样嘟囔着,将手□□口袋,走向了停车场。
无论如何,首先要做的,还是想办法解决。
*
顾盏乔被卢三宝从发布会现场拉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准确来讲,是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
当那对看上去相当苍老的夫妇突然冲上来抱住她的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懵了。
闪光灯在她眼睛不断闪烁,她却连眨眼都办不到,好不容易能够眨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在不断落泪。
李助理被她这模样吓到了,一边不断地赶走围堵而来的记者,一边不断地在她耳边大声地说话。
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脑内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
他们叫着“女儿啊”突然冲了上来,她下意识后退,过分高的高跟鞋令她无法保持平衡,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后来呢?
她好像没有看见,也想不起来。
她想,哦,这就是三年前跟自己发过短信的人,这是自称是自己亲身父母的人。
可是完全不同。
和想象中的,幻想中的,偶尔梦中见到的完全不同。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第一次演完电影,第一次面对摄影机和闪光灯。
她紧张地笑不出来,抿着嘴僵硬地望着周围。
但是她心底雀跃,一种不知名的快乐充实了她的大脑,令她浑身颤抖,手心冒汗。
她望着台下,看见他们微笑地鼓励她,对她说:“乔乔你真棒。”
她又想起来了。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在睡梦之中感到失重与恶心。
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来,然后她听见有人轻柔地在她耳边说:“乔乔,好好地活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说:“无论如何要开心啊,乔乔。”
她泪眼婆娑,混乱不堪,只觉得自己被拉进了一辆车,开车的却是个陌生的人。
那人说:“真是的那群疯记者,放心他们不认识我的车,我们就这样偷偷开出去吧。”
李助理慢了半拍地叫了起来:“等等等一下,卢三宝呢?你不是我们的人——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