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连云县治下,近五十万在籍人口,多族混居,村寨分布杂而广,民俗复杂,以老秦人最忠诚于大秦,其他诸族皆多为陇人或山人,想要实行统一的秦律,只怕难有效果”
张仪,年若五旬的老者,身着素青色的长袍,衣着朴素,鬓角霜白,额头上有一道道皱纹,犹如深山沟壑,残留着时光的痕迹,充斥着沧桑的味道,好似一位年长的普通老农,唯独那双眼神,明亮深邃,充斥着智慧的灵光,令人见之难忘。
“前县尊云章执政之时,对县城外诸多村寨,实行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的态度,不管束,亦不帮助,连云县临近连岩山脉,野兽遍布,凶兽横行,时有兽潮发生,村寨毁灭,百姓无家可归,四处飘零,时有发生,县尊不管,听之任之,故而县城民众,对于县尊所下的命令,也从不听从”
张仪声音缓缓,平静中没有半点波澜,冷陌冷血,好似没有一丝情感的铁人,这一点与谈天很像,虽然两人年龄相差甚多,但身上却蕴含着同样的气质,不以众生为念,视万民如蝼蚁,掌天下权势,只为心中抱负。
难听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嬴政心头暗暗想到,不过,他们可以,但他不行,身为执掌权谋的最高决策者,一言一行,不仅关系自己,更关系天下万民,数以万计的百姓,嬴天楠可以自损修为燃起法晶道香,为王城万民提供修行助力,三拜九叩,祭祖拜英灵,无不显露出博大而浩瀚的胸怀,怀爱万民的仁德。
“我欲开创亘古天朝,千年不衰,万年不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不受天灾,不受地难,人人自强,奋发有为,习武强身,保家为国,习文养慧,惠及万民”
“主公,连云县境内,亦有些村寨因陇人袭击杀戮而毁灭,流民流浪,主公不如先从这些流民下手,赐下土地,允其生产生活,如此政令实施起来自然便容易得多”白起突然说道,神情肃穆。
“是呀,主公,这一路走来,有很多村寨都因陇人的入侵,家园被毁,民无所居,实在可怜”雨伤也低声叹息,神情落寞。
陇人作乱,范围甚广,连岩郡治下受兵灾侵袭之处,数不胜数,连云县同样也是受灾区,悲苦之人随处可见,嬴政这一路行军,也见过不少,适时出手帮助,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嬴政念头一转,顿时有了计策,“既然如此,那便通令各村寨,连云县即今日起,免去城税,开始收纳无家可归的难民,开仓放粮”
话音一顿,嬴政沉默片刻,继续道,“将我此行的目的告知下去,尤其是老秦人,为我大秦之肱骨,必须说清来意,道明缘由,得到他们的支持”
“仇哲,此事交由你办理”
“下官遵命”仇哲躬身拜道,神情严肃,眉宇之中透着一丝喜悦,西荒的老秦人生活相当苦难,如今终于得到重视,身中其中一员,如何能不高兴!
“不过,西荒混乱已是积久之故,非一时一日可改变,安抚之策固然好,但效果缓慢,不利于推广我大秦律法”嬴政眉头轻挑,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张仪身上。
“殿下,仪有一策”有感之下,张仪连忙拱手道。
“哦?”嬴政面上淡淡一笑,似有玩味道,“张县丞不知有何高见呢?”
“下官不敢”张仪举止不卑不亢,泰然自若,“下官有一计可解殿下之虑,不过关乎殿下的军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嬴政眼眸一闪,轻声道。
“连云县内盗匪横行,陇人常来掠夺,民心悲愤,殿下若能欶令征兵,剿灭匪寇,向连云县内征集各族勇士,一来可壮大殿下手中的军力,另一方面,各族子弟入军伍,自然要习秦律军规,言行举止自然不断改变,同时会不断影响各族家庭,殿下再施以仁政,减免各地赋税,剿灭乱匪,安抚民心,自然可政令通行,万民归顺”张仪坦然言道。
好计策!
谈天双眸一闪,心头暗赞道,此法不但可解征兵之原由,冒然征兵,尤其是目前这种形势,可能引起各方反应,民怨大起,有一个完美的说辞十分重要,以此收拢民心,而且还能使政令实行。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政令再好,若是百姓不遵从,也是无用,一旦政令能发布下去,并得以实施,便可在百姓心中留下印象,无独有偶,日后再实施什么政策也就方便不少。
“嗯”嬴政闻言,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鬼谷门徒,到也名副其实,不过心念一转,随及把目光投向云宣,云天锤之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兵甲戎装,不似县尊,反似武将,长得高大魁梧,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犹如一把锋芒显露的宝剑。
“云宣,你身为连云县尊,以为如何?”
“但凭殿下做主,云宣定然全力以赴,效死完成殿下的命令”云宣躬身行礼,拱手拜道。
不知是真的看明白了,还是故作敷衍,云宣的态度还是令嬴政相当满意的,轻轻点头,下令道,“好,本殿下受命前来西荒平息战乱,安抚百姓,剿匪灭寇的事情自然义不容辞”
“云宣,着你即日接手连云政务,发布官文,通令全县境内百姓,但有家园受毁者,衣食无凭者,可入连云县城登记名录,赐下土地田产,允其生产生活,同时县城门税一律减免”
“下官遵命”云宣低着头,拱手拜道。
“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