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没有对话,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秦芮呆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屋子里仅有的一扇铁门。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许有五天,或是更多。
自从王亮给自己安了莫须有的罪名关在这里之后,每天都会有人来询问自己愿不愿意坦白交代。听了这句话,一般人都以为自己是不肯承认某些罪行。只有秦芮知道,王亮其实是在问自己,那批货的真正去处。
秦芮不笨,她知道所谓的暂时收监,过些日子把自己带去检察院只是个幌子。也许自己不把那批货的下落告诉他们,就会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而自己的父母会以为自己去了外国,从此销声匿迹。他们会伤心,会难过,会在老的时候没有儿女在身边照顾,更会认为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
想到这里,秦芮无奈的笑着。她以为自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几天不说话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在这里,除了和那些每天过来例行询问的人说上不知道三个字之外,她就再没有机会开口。
秦芮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打了太多气的皮球,压抑在体内的暴躁让她几欲发疯。她才呆了几天,就已经烦躁至此。那整整两年的时间,季悦枫又是如何撑过来的?被自己最爱最亲的人送进监狱,她当时会有多难受?
不愿再想,秦芮躺倒在床上,望着铁屋的房顶发呆。这时候,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把她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王亮。此时此刻,他正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仿佛她秦芮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人人喊打。
“这些天过去,你有没有想清楚?秦芮,我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为什么不选择跟我合作。只要你把那批货的下落告诉我,我保证你会恢复到曾经的职位,甚至更高。
到时候,你不仅仅是第一女子监狱的监狱长,等我升职之后,你甚至可以成为司法局的局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将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司法局局长。而且,还是个女人。”
如果这些话放到以前,秦芮也许会动心。毕竟每个人都想往上走,没人会不喜欢升职。但是现在面对这些诱惑,她甚至连一个不屑的笑容都懒得送给王亮。自从季悦枫死后,她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一个人连心都不要了,钱财,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王亮,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我不知道那批货在哪里。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季牧染,不需要用关我一辈子或杀了我之类的话来威胁我。既然我现在还能做到这样平静的和你说话,就不会怕你。”
“你们的手段我很清楚,监狱里被你们偷偷杀掉的囚犯也不是一两个,如果想要除掉我,就尽管来。虽然我和季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但并不代表我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季牧染就不会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季家有威胁的人,哪怕是你。”
自始至终,秦芮都坐在床上。虽然她整个人瘦到只剩下皮包骨,身上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态。她直直的看着王亮,眼神平静到找不出一点波澜。无悲,无喜,无怒,无怨。仿佛他在她眼中就是一只跳梁小丑,连嘲笑的价值都没有。
毫无疑问,秦芮这样的态度惹怒了王亮。他随即叫来一群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男人,那些人进来一言不发,直接把秦芮从床上拽下来一顿拳打脚踢。最后,看着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秦芮,王亮带着那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里。
“咳咳...”将嘴里的血吐出来,秦芮躺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那些人没有打她的脸,却在她身上踹了好几脚。掀起衣服看着皮肤上青紫色的淤痕,她自嘲的笑着。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这样对待的一天。
接下来的两天,王亮的人都没有再过来,给她送饭的人,也跟着消失不见。每天,秦芮就只能喝着前些日子节省下来的水撑着过活。许多次从床上下来,她的视线都是一片漆黑,如同瞎子一般随意洗了澡,便躺到床上睡过去。
这样,又是一天。
身体上的伤痛折磨着她,许久不曾进食的胃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秦芮趴在马桶上干呕着,吐出来的却都是腥酸的液体,其中还掺杂着一缕缕血丝。她从地上爬上床,无力的靠在墙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如果再不吃东西,她也许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呵呵...”秦芮干笑着,不知怎地,想到饿死,她就记起秦妈妈经常和自己说过的饿死鬼投胎的故事。据说,上辈子是饿死的人,下辈子会变成一个吃货,而且是很胖很胖的那种吃货。想及此处,秦芮脑海中浮现出季悦枫曼妙的身材和旁边五短三粗的自己,笑的更加厉害。
“小枫...如果我下辈子变成一个胖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管芮芮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你胖,我就和你一样吃成个胖子。”若有似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即使视线有些模糊,秦芮却还是隐约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她好像穿着第一女子监狱的制服,又有些不像。深蓝色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将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掩盖在其中,却将她茭白的脸显得更加纤瘦立体。
上身穿着深蓝色的中长款西装制服,金黄色的圆形扣子只系了其中两颗,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那两条精致如横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