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悦枫再一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季家属于她的房间里。即使心里担心秦芮的状况,但因为身体太过疲惫,促使她又一次睡了就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惊醒,又再睡去,直到几天之后的早上,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季悦枫下意识的回过头,发现那人并不是秦芮,而是季牧染。
“醒了?要喝点水吗?”季牧染把季悦枫脸上的失望收入眼中,她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心里却隐隐有些泛酸。其实,她早就得知了秦芮失踪的消息。毕竟警方和季悦枫那样大肆张扬的找人,以季家的势力,她不想知道也难。
眼看着季悦枫为了找秦芮拼命的吃那些她不想吃的东西来维持体力,季牧染为她心疼的同时也有些黯然和失落。这一切,在曾经都是属于她的。那个时候,季悦枫也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奋不顾身,哪怕是替她挡子弹,挨刀子。
可如今,季悦枫的那一颗心,已经全部给了秦芮,半点都没有留给自己。就连遇到这样麻烦的事,都不肯找她来帮忙。究竟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她已经厌烦自己到帮忙都不愿找她的地步?
想到自己从开始威胁季悦枫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季牧染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做了那些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曾想过事,甚至是更加下三滥的手段,却依然无法找回那颗季悦枫爱自己的心。至于找不到的原因,也许很简单,就是那颗心已经死了,不在了。
这个世上,唯一找不到的,抓不到的,就是无形的事物。
也许,当季悦枫被自己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她爱自己的那颗心就已经死了。在秦芮出现之后,那颗只剩下轮廓的无魂之物被彻底粉碎,消失殆尽。却而代之的,则是一颗只为秦芮而跳动,雀跃,担忧的心。
如果之前的季牧染还可以欺骗自己,总有一天,季悦枫会变回曾经那个深爱自己的她。可是在看到她和秦芮互两个人相搀扶着从树林里走出来之后,季牧染就知道,这一仗,她输的彻底。不管最后季悦枫是否有留在自己身边,结果都不会改变。
“秦芮...秦芮呢?”季悦枫并没有理会季牧染的问题,反而是开口询问秦芮在哪里。
“她在另一个房间休息,你放心,我不会动她。”看着季悦枫眼里的担忧,季牧染以为她是怕自己伤害秦芮,开口解释道。
“我要去看她。”
季悦枫说完,用手撑起身体就要从床上起来。还在输液的手因她乱动而滚了针,药水顺着针孔流出来,一瞬间就打湿了床单。“季悦枫,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自己的状况。你的伤口虽然不深,面积却很大。如果再晚一点,你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但她,只是扭伤了脚。”
季牧染冷声说着,她的语调依然那么平缓,脸上也不见一点波澜。但身为跟在她身边许久的人,季悦枫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在生气。“我没事,真的没事。季牧染,让我去看她好不好?我能感觉到,她现在一定很想我,也很需要我。”
季悦枫伸出手拽着季牧染的衣服恳求道,这样的动作,是她不曾对她做过的。而季牧染,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拽住衣服。一时间,两个人形成了某种拉锯战。瞄见季悦枫明显很疲惫却又坚持的眼神,季牧染垂下眼眸,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房,才刚进屋,季悦枫便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让季牧染把她放下来,扶着墙缓缓走进卧室。当看到那个被四根麻绳捆绑在床上的人,季悦枫一个踉跄,几乎就要跪到地上。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秦芮床边,伸手抚摸对方的脸。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比起曾经消瘦了不止一圈,本来就没太多肉的脸颊甚至有些凹陷进去的趋势。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发紫的淤青,显然是用力撞击所致。
“秦芮,我来陪你了,别再睡了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季悦枫说着,伸手就要去解开那些绑着秦芮的麻绳。随着两条被磨出血的手腕跃入视线,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那么疼,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却就是没有哭。
“这些绳子是她自己要求的,二小姐,她连续十天被人注射了纯度高达百分之99的的冰毒。如果再多几天,中枢神经系统就会彻底崩坏,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种毒品。好在,现在还有的救,只要她能撑过两星期,就可以变回正常人。只是这些天对她本人来说,会很难熬。她头上的那些伤痕,就是毒发时自己撞出来的。所以我奉劝二小姐,如果不希望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还是不要解开的好。”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她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将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对于这个人,季悦枫再熟悉不过。她是季家唯一的私人医生,董雯。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舒服一点吗?”季悦枫将秦芮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轻声问着。哪怕有一点办法可以让这个人没那么痛苦,她都愿意尝试。“我每天都在替她注射清除毒素的血清,可这样做,只能给她极其微小的帮助。如果想要彻底戒掉毒瘾,还是需要她自己撑过去。”
“二小姐,季家是做这行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美金的效果有多霸道。只一针,就足以让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同样,它给人带去的快感有多强,戒毒所需要承受的痛苦就有多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董医生。”季悦枫说完,便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