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不知道这种肉麻的话是怎样从他嘴里滔滔不绝地说出来的,而且还说得这么严肃认真。
她的脸忍不住又烧了起来。离他坐得又远了点,目测安全距离了,最后终于极力板起了脸。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上帝啊!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像你这样这么小气?本来我是不想理你的。看你自己气到什么时候!”
“但是你还是回来了。”卡尔的眼睛微微闪着光芒,朝她再次伸来手,“坐得近一点,玛格丽特,我还要再吻你一遍。刚才只是弥补昨天的。来吧,难道布兰登医生没告诉你,让我保持好心情对我伤后复原也很重要吗?”
“别胡说八道了!万一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玛格丽特没理会他。
“这就是我讨厌这鬼地方的原因!上帝啊,真想马上就回去!”他失望地收回手,又开始抱怨。
“别想了。布兰登医生说你至少要住院大半个月。”玛格丽特开始仔细地帮他搡好刚才有点弄乱了的被角。
卡尔默默看着玛格丽特。“我饿了。”他忽然道。
“你刚才不是说不饿?”
“刚才你还不是要走了!”
“好吧……你稍等,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玛格丽特!”
她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又叫了生自己的名字,于是扭过头。“又怎么了?”
“晚上布兰登医生过来,提及你的时候,称‘你的女朋友费斯秀’。是你自己对他这么说的吗?”
玛格丽特没想到他忽然提及这个。顿时感到有点尴尬。
“……呃……我……”
“还有,你刚才终于也主动吻我了。虽然严格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一个吻……”他凝视着她,声音温柔无比,“但是玛格丽特,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认为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了?”
玛格丽特的脑袋现在有点犯糊。
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其实一直有一个声音,即便到了这一刻,也还是在不断提醒她,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她和这个名叫卡尔·霍克利的男人之间,根本就不应该发展到像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但是与此同时,另一个角落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一步步地怂恿着她行至今日,令她再也无法能像从前那样,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凝视着自己的这双眼睛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不”字。
“霍克利先生……”
“你应该叫我卡尔了。那天在马场,我被马压住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叫我的。”他微笑着纠正她的称呼。
“……好吧,卡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玛格丽特最后终于含含糊糊地道,“或许吧……反正,大家不都这么认为了,不是吗?”
卡尔眼睛里掠过一丝夹杂了点不快的失望之色,但稍纵即逝,摸了摸自己肚子,笑道:“我快饿死了。”
————
时间进入了八月底。
卡尔半个月前就出院,回到了位于伊利湖的别墅继续养伤。周围风景如画,是个非常适宜疗养的居住之地。
施拉德先生和学校合唱团的女孩子们早回了纽约。谢利也在今天,被他父亲和继母亲自过来接了回去。
布莱克夫妇之所以会亲自过来,估计也是为了表示对卡尔受伤的关心——卡尔回到别墅的这个半时间里,访客一直络绎不绝。布莱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鉴于两年前的那段不愉快回忆,玛格丽特并不想见到他。选择了回避。
卡尔也没有留布莱克夫妇小住。他们当天就走。只在最后,玛格丽特和谢利告别的时候,布莱克太太现身。
布莱克太太的态度非常恭敬,甚至带了点恭维的味道。她代表自己和丈夫,感谢了玛格丽特这段时间对谢利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且热切盼望以后能经常和玛格丽特见面,甚至有进一步的深交。
玛格丽特礼貌地予以回应,最后目送谢利上了汽车。汽车影子渐渐消失在别墅门外的宽阔车道尽头。
玛格丽特回到房子里,在阳台上找到了卡尔。
他坐在椅子上翻着报纸,边上放了一支拐杖。
现在他已经可以在拐杖的协助下自己四处走动了。
“……看了今天的报纸吗?法国边境战役暂时停火了。法国人和英国人在撤了。你猜他们会撤到哪里?”
卡尔兴致显得很不错,喝了口咖啡,然后往嘴里丢了一块枫糖。
在玛格丽特的要求下,最近他开始戒烟。所以时不时地往嘴里丢一块糖。再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胖子了。
玛格丽特坐到了他对面,没有说话。
卡尔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报纸,朝她张开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边上。
玛格丽特坐了过去。他张臂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脸颊。
“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现在他们之间,像这样的小亲昵已经非常变得非常寻常了。
玛格丽特笑了笑,摇头。
“我明白了。因为布莱克这个混账今天过来了吗……”
“哦算了z他没关系!”玛格丽特打断了他,“说到混账,你当初比他可好不了多少!”
“好吧……”卡尔摊了摊手,“那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一只手抵在桌面上撑住额头,看向他。
“我也要回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