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航看着宋献策萎靡的样子,将现在的情况跟他一说,宋献策勉强打起精神:“皇上是说如今我们进川的道路最后又一道险关,而这道险关如今被人占据,想要过去便会遭受伏击,九死一生。”
“正是如此。”
宋献策低头不语,想了许久,慢慢抬起头来。
卢晓航眼前一亮:“宋先生可有办法了。”
宋献策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
卢晓航瞪大了眼睛:“你没有主意?”
宋献策点点头:“臣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有主意,这件事说起来十分棘手,况且咱们也没有见过是什么样的伏兵,地形如何,臣不好做出判断。”
卢晓航深呼了一口气,他自己有些过于迷信历史了,那些演义都说宋献策掐指一算便计上心来,自己便一直在心中默认宋献策无所不能,但是宋献策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没有开挂,也没法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既然如此,咱们便先行军,等到了瞿塘峡附近再说。宋先生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养好身体要紧。”
宋献策支支吾吾不肯离开,卢晓航看了奇怪:“宋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臣要是说了,皇上一定要恕罪。”
“你说吧,朕不怪你。就算你无法无天了,朕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宋献策苦着脸:“皇上,臣知道这战船之上不能上女子,但是环环她是偷偷上来的,臣一开始不知道啊。”
卢晓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真不知道?”
“确实不知啊。”
“那好,现在请她下船吧。之前的事朕就不计较了。”
宋献策满脸苦色:“皇上,如今咱们到了这里再让环环下船,她人生地不熟,这里的路又这么危险,她一个弱女子万万不妥啊。”
卢晓航笑了笑:“那宋先生你觉得怎么才妥当?”
“臣觉得,让她女扮男装先在船上待着,等到了一个大码头,再让她下船,毕竟咱们前路九死一生不能让她跟着咱们去送死。”
“宋先生,朕看你倒不是想不出主意来,而是脑袋全都用在王竹身上了,朕可告诉你,若是到不了成都,休想让朕给你们赐婚,你们就自己私奔一辈子吧。”
宋献策苦着脸:“臣知道了,臣今天晚上不睡了,给陛下想主意。”
宋献策离开了之后卢晓航坐在桌子旁边开始低头思索,看来这一次宋献策估计用不上了,毕竟他的所学都是陆地作战,水上作战也是第一次,估计就算是费心费力想出来的计策也没有办法考虑周全。
这一次大概只能靠自己了,就不相信自己前世看了这么多电影电视剧和不出一个办法来。
第二天在卢晓航的旨意下,进军的速度慢了许多,而且程三奇派出了多艘小船作为斥候前去打探情况。
三峡全长将近四百里的距离,本来卢晓航的船队每天只有二十里的行驶速度就不算很快,如今速度降到了每天十里,实在是太慢,若是这样走下去只怕要走一个多月,
第二天卢晓航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既然都已经预测到敌人的伏兵在夔门,那么夔门之前就算有伏兵也不会太多,对自己造不成太大的威胁,所以加速行军。
于是船队放弃防御姿态,将船速全力提到了最快,这一天,卢晓航的船队前进了三十五里。
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在第十三天的时候大军已经到了瞿塘峡的范围,进军的速度也被控制住了,整支船队的氛围要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都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进入敌人的埋伏圈,然后在这里丧命,所以行军异常谨慎。
再说夔门雄关之中,狄三品夜夜笙歌,不亦乐乎。
他是张献忠的义子,在军中的权势与其他几位义子根本没办法相比,他能成为张献忠的义子完全就是当年张献忠打了败仗,急需收拢人心所以收了一大批义子。
这狄三品原本是一个水匪,听从手下谋士的建议拜了张献忠做义父,刚开始时张献忠确实对他好得不行,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还时不时的赏赐他珠宝。
但是随着张献忠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作用也随之越来越小,如今不仅地位比不过四位当红的义子,就连许多后来的义子也比不上了,若不是一直带着大西水军,只怕张献忠早就不知道将他忘到哪里去了。
自从张献忠势力扩大之后,狄三品屡屡受到斥责,他自身本来带着水匪的作风,酒肉女人一个不能少,但是张献忠听从了汪兆龄的建议,开始规束部下的军纪,狄三品首当其冲,每每受到训斥。行为收敛了不少,汪兆龄推荐时才推荐了他。
如今不在张献忠眼皮下面了,那自然是放开了耍,汪兆龄要是知道这样估计早就把肠子悔青了。
本来在汪兆龄看来,这夔门天下,是个人便能守住,没有人时过夔门尚需小心翼翼,这有了守将只怕对面插翅也难飞过来。所以狄三品会不会指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下有水军,有了水军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守住夔门。
狄三品也是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手下的谋士曾经建议他在沿途安排小股伏兵,对来军进行不间断骚扰,就算他们能顺利到达夔门也免不了筋疲力尽,到时候想怎么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
但是狄三品当即回了一句:“鸭子煮熟了自己送上门来吃,老子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拔毛?还不如保存体力吃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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