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然后朝她的车走去,准备拿手机打电话报警。
钟皓寒脸一黑,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路人甲吗?
“杜枫俊,报警。”
“是。”
见杜枫俊在打电话报警,萧潇也就不再多此一举。
很快就有交警跑过来处理这起很是蹊跷的交通事故,钟皓寒从车上把公文包拿下来,走到她身边,“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这次,萧潇看到没看他一眼,更别说搭腔了,她车子的尾部被撞凹了一小块,需要送到4s店维修。
她是要先回家,但不需要他送。
萧潇站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刚坐上去,另一侧的后车门打开,坐上来的不是钟皓寒,还能是谁?
“你车是我撞坏的,我理应送你回家,给你付车费。”男人声音低缓,仿佛由心而发。
萧潇依然没有理他,关上车门,侧头看着窗外,就当他是空气一般。
今天的追尾,她怀疑他是故意的,但若质问,若动怒,正中他下怀,所以忍,必须忍,只有视他为陌路,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萧潇不能想3号那晚,每次念起,必是心头泛恼。
钟皓寒已经主动跟她说了三次话,都没无视了,他抿唇苦笑,29年的人生里,有不少女人因他下不了台,他只管发难、甩脸色、给难堪,哄人经验几乎为零,怎样才能让沈萧潇母子原谅他,全然是一头雾水。
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开车在小区转悠,希望可以遇见沈萧潇,可是未果,给她打电话、发信息,都被置之不理。
刚刚悍马越野超车的时候,钟皓寒无意中透过白色宝马摇下的车窗看见是沈萧潇,车上就她一人,没有儿子,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让杜枫俊放慢速度,等白色宝马驶过去后,当机立断命令杜枫俊撞上去,和她来个追尾,这样就可以借机靠近她了。
现在他们坐在一辆车的后座位上,只有咫尺之遥,但两人却隔着千山万水。
街灯穿过车窗,洒在萧潇侧影上,她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根本不给钟皓寒再次开口的机会。
计程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后,睿达帝景就到了,小区是不允许计程车入内的,萧潇下了车,径直走了,车费有人出,她又何必矫情?
萧潇一向走路不快,但今天加快脚步。
尽管如此,那个人还是很快就跟了上来,“沈萧潇,我们谈谈。”
萧潇置若罔闻,继续一成不变的脚步。
小区里,白天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一旦到了晚上,众人的脚步纷纷放慢,散步的,遛弯的,恋人花前月下的……
“你这样有意思吗?”钟皓寒几大步迈过来,与她同行时,侧头看着她,都说事不过三,他都四次,第五次低声下气和她说话,她却不搭理,他有些不悦了。
萧潇旁若无人,走路。
“沈萧潇……”手腕被忍无可忍的钟皓寒一把攥住,萧潇狠狠甩开,无济于事,只得转身,抬头看向钟皓寒,淡定如初,“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钟皓寒拢眉,“我们儿子都五岁多了,你说我们认识吗?”说话的时候,感觉大掌捏着的手腕纤细的弱不禁风,不由松了一些力道。
“我说过,你是你,我是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是你先说我们的。”钟皓寒眸中浮起了浅淡的笑意。
“……”萧潇语塞,是她先说“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可是她口中的“我们”跟他口中“我们儿子”意义能一样吗?
钟皓寒原本略显克制,见她吃瘪,眸中笑意加深了几分,“没有我,就没有你的儿子沈微澜,所以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牵扯不清。”
萧潇咬牙,在心里骂他不要脸。
有一对手牵手的恋人走过来,钟皓寒松开沈萧潇的手腕,单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公文包,身体笼罩在阴影里,漆黑深沉的眸紧紧锁视着她。
这对恋人走过之后,那女的忍不住回头,“好帅啊。”
男的不高兴了,“人靠衣着打扮,明天我也买这身衣服穿,一样帅。”
女的反驳,“得了吧?再帅,有人家腿长吗?”
“踩着高跷,我腿也长。”男的嘿嘿笑。
女的被男朋友逗的直乐,“得了,这话也敢说,也不嫌丢人。”
两人慢慢走远,夜风将那男的声音断断续续送过来,“你没看见那女的也很漂亮。”
女的再次回头看了钟皓寒和沈萧潇一眼,笃定道,“绝对的俊男美女!喂,你说,他们是夫妻吗?”
夫妻两个字传到钟皓寒耳朵时,黑发下,他的眼神被灯光照的异常明丽。
“钟董,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萧潇面带讥诮。
钟皓寒表情一如最初那般平静无波,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
萧潇转身,离开,钟皓寒这一次没有阻拦,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d座一单元的楼梯口。
这天晚上,沈微澜睡下后,萧潇用了云美娜给她的去疤痕和药物面膜,然后打开cd播放器,躺在摇椅上。
深沉委婉的歌,是陈奕迅的《十年》。
听懂这首歌的人,憎恨时间无情,无奈人性使然,漫长岁月里,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发生着改变。
有人历经沧桑,但却初心不改;有人顺风顺水,但却面目全非。
……
二十多分钟,她清洗了脸上的面膜,因为毫无睡意,打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