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景琛身上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想起崇奕说的那些话,他说过他也可以帮我的。
当时我只觉得他虽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却没有太子那样有能力。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谁都比我有能力。
我根本就没有权利挑人。
“啊,珠儿你没有睡醒吗?快要将我的头皮扯掉了。”我揉了揉发麻的脑袋,一脸愤愤不平反映到镜面,珠儿得寸进尺地笑个不停。
珠儿的手在梳妆台前左右拨弄挑选,时而发出焦急的声音:“小姐,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都多久没有给你梳头发了。你回来之后又常常披散着头发,我更加没有实践的地方,生疏了是正常的事情。”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团乱的场面,忍不住问道:“你在挑什么东西?”
珠儿一直专注地拨弄,随意敷衍道:“好久没有帮小姐盘头发了,我得替你盘个好看的头发,挑个好看的簪子。”
我按住了她不停动弹的手,对着她娇俏地炫耀我的美貌:“知道有句俗话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吗?小姐追求的是不施粉黛,照样美艳四方。”
“真是受不了你了,真想拿刀削你。”珠儿白了我一眼,随后拿起一支素色的珠钗插进我的头发里。
我打听道:“珠儿,你家那个自恋的主子呢?以前总是三天两头来找我,我现在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见他主动来找过我几次。”
珠儿时不时地打量我:“半年前,三皇子从宫外带回来一个病重的女子,病好之后她一直陪在三皇子身边。这段日子估计也是陪着她的。”
我像发现了什么很新奇的事情,高兴道:“看来我马上就要有嫂子了。”
珠儿半真半假地感叹:“哎,小姐,我有时候真替三皇子寒心,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
我转过身子,翘着纤纤细指,指间从面庞的轮廓滑过,眨了眨眼睛,轻声曼语道:“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没有武功,可以说这世上再没有我这样完美的女子,我这样的人很差吗?”
珠儿对着镜子认真地摆弄着我的头,也就是她刚精心完成的艺术品,意涵深刻地说道:“不差,可你这样的人只能是属于一个人的,其余的人遇见你就不知道是缘还是劫难了。”
珠儿凭何说出这样深沉的话,我便无从得知了,只是我有些听不太懂,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很有道理的。
我晃悠晃悠脑袋:“别说了,带我去找崇奕吧。”
“我们申时再去吧。”珠儿淡淡道:“那个时候他应当是在水榭弹琴给那个女子听。”
我愕然:“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人还会弹琴呀。”
珠儿满脸骄傲,称赞道:“太子的箫声和三皇子的琴声是昊月乐界的顶端。”
因着想听听崇奕的琴声,我便决定等晚些再去找他
好不容易捱到了申时。
珠儿领着欢脱得跟入了林的乳燕一般欢快的我,绕着雕栏玉砌的游廊,花叶拂岸的青石甬道向着水榭靠近。
很远处便可以看到水榭里,一黑一白两抹身影,映着明媚天光的粲然和无边碧水的莹澈,像是颜色润然的水墨画,一点一滴便鲜活惊艳。
我们越走近,便有袅袅音符入耳,果然是琴艺的顶端,绝世妙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