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素素还是第一次见殷祝,围着圈圈地打量他,最后极其认真地下了评论:“我怎么就不继续等等,成亲那么早真是亏大了。 ”
“素素,你就别夸他了,要不他该飞上天了。”
素素哪里会听药衣的,毫不间断地打趣着殷祝,甚至将药衣告知的关于他挖地种菜,并且意气风发要大展厨艺的事情说了出来。
素素娘亲和药衣都笑得开心,只有殷祝如坐针毡。
我连连叹气:“他不是魔尊嘛,有法力呀,随随便便翻个地,随随便便一顿丰盛的晚餐,不就没人能取笑了。”
我一直都有英雄情结,认为男儿便应厉害点。魔尊听起来便是厉害的人物,他倒是好,操持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煮夫,简直有损我印象中的英雄形象。
陆轻檀神色肃然:“他要是用了法力,随随便便可以吸引成千上万的天兵天将。”
我们还在暗自喟叹的时候,日光延展成纯粹的直线,勾勒出另外的轮廓,其中是一点点更加具体的幸福感。
闲来无事的时候,殷祝会带着药衣去离村子不远处的毓秀镇。药衣性子有些淡,有些静,殷祝便想方设法让她感受到闹。
九月初九,毓秀镇是赶集的日子。
药衣被殷祝兴冲冲地拖出了门,走出好大一段路的时候,她才想起什么来,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上街呀。”殷祝瞧她没有半点兴奋,以为她是走累了,没有告诉她一声,便执拗地将她背了起来。
药衣本就脸皮薄,这条上街的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羞红着脸拍打着殷祝的背:“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你放我下来。”
殷祝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有什么不好的,不放。”
药衣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便改变不了,只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会儿,表现她也是有原则有立场的,只是原则立场都没有被人正视而已。
殷祝背着药衣走,平时要一个时辰才能到的,今天只用了半个时辰。
上了街,药衣看不见,只能是殷祝带她去哪里她便去哪里。
“是官人做衣服,还是夫人呢?”听见声音,药衣便知道这是在布庄。
随即又听到殷祝含笑的声音:“我夫人。”
药衣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我夫人”,夫人这个身份听起来就很暖和,应该很不错。
似乎都能够想象得到他此时的表情,应该眉头微动,呼吸轻缓,嘴角噙着笑。
爱情到来的季节,恋人会变得格外贪心,希望日头更明媚,百花更娇艳,万事万物都越完美越好。
药衣不由得将手覆上心口的地方,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安详。
掌柜问得细致:“夫人是喜欢什么料子的?”
“夫人喜欢什么料子?”殷祝搂住药衣的腰,俯身在她的耳朵,暧昧地问道。
掌柜自觉地撇开脸去:“可以看看再决定。”
殷祝每次离她太近,她都有些不能思考问题,然后糊里糊涂地推给他:“你拿主意。”
殷祝平淡地说起:“我夫人眼睛看不见,还是我决定吧。那就白毂之衣,薄纨之里。”
“瞧我这张快嘴,还请夫人见谅。”掌柜自知失言,尴尬地笑了笑:“这衣服呀,三日之后便可做好,到时候烦请公子领着夫人来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