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小玉儿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让着她的,只是这次她摔下马,可真是吓到了我,姑姑也该说说她,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呢。”掩下心中所怨,大玉儿的脸上只余下担忧。
哲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大玉儿一脸镇定地回望她,眼中只有一位姐姐对妹妹该有的忧心。
“我会好好说说她的,等她伤好了,就好好让她学学规矩。”哲哲淡淡道。
“姑姑辛苦了。”大玉儿站到她身后,慢慢地替她按着肩膀,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哲哲拍了拍她的手,轻叹道:“要是你能早日为大汗生下一儿半女,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又说到这里了,大玉儿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娇羞,抿唇颔首道:“能给大汗生个一儿半女,那是玉儿的福分。”
哲哲身体一直不太好,待了一会后就回去了。而苏茉儿则是十分不忿地为自家格格打抱不平:“格格,你怎么不让我跟大福晋说呢?那个小玉儿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您竟然还帮她说话!”
大玉儿蹙眉看了她一眼:“苏茉儿,这样的话以后万不能说了。我如今是大汗的侧福晋,和多尔衮……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不由有些低沉。想到幼年时相伴相知的情分,他们当初许下的诺言,想到他们在敖包前相约,想到他说要自己做他唯一的福晋,过去的种种,此刻都像是刀刃,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的心。
苏茉儿见自家格格红了眼睛,当下也难受极了,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捉弄一对有情人?为何!
“格格,您真是太苦了!”想想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家格格身为蒙古第一美人,多少好儿郎想要求娶,大汗得到了自家格格却不珍惜,老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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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玉自然不知道这对主仆的不甘和哀怨的,一连几天,她都在为蒙语而奋斗。想当年,她念教会女校的时候也曾学过洋文,但是那不过只是副科,并不太过看重,而这蒙语却是事关她的小命,想不重视都难。
如果学外语只是为了应付考试,大约很多人都不会‘拼命’,但是若是跟你说,外语不合格的话就小命呵呵掉,十八年后才能再做好汉,大概这世界上也没有人会外语不合格了吧。
如今秀玉遇到的就是这样的难关,多尔衮是她唯一的老师,而这位老师又很忙,没时间时时为她授课解答,她更多时候都是依靠自学。如今她腿伤未愈,一天都靠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诗经》,而《诗经》的封皮下,则是满蒙对译的小册子。
秀玉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在课堂上偷看小人书的时候,只是这‘小人书’委实太让人头疼了些。
多尔衮一直到晚膳时间才出现。用膳的时间依然是他们二人独处。
这几日,贝勒府里的风声异常诡异。他们那位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福晋竟然安静了这么久,莫非真的如传言所说,福晋摔坏了脑子?
还有就是,贝勒爷过去一整年在家的时日也不超过两只手,这自打福晋受伤,贝勒爷不但没有责怪福晋,而且日日与福晋共同用膳,二人有时甚至单独一待就是一个下午,安安静静的,往常的吵闹声再也没有传出来过,这简直让贝勒府的奴才们有些不太习惯。
贝勒府最近安静得过分了!
这主子们究竟在想啥啊?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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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句是什么意思啊?”而此时被人念叨着的秀玉,正无语凝噎地做个不耻下问的好学生。
她身上的擦伤不算大碍,没几天就结了痂,虽然有些痒,但擦了太医的药,好起来很快。就是那扭伤的腿,这几日也慢慢可以下地了,看这样子,痊愈近在眼前。而她却是恨不得自己能伤得更重些,这样才好拖延入宫的时间。
除了那位苏茉儿外,她的那位身为大汗西院大福晋的姑姑也派人来探望过了,不过那次叫多尔衮给打发了。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总有一天要亲自去见宫里那些贵人的。哎,愁死人了。
多尔衮见她苦着一张小脸,心中不禁一乐。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大概是家中额娘和大哥宠着,所以瞧着懂事乖巧,但是偶尔也会流露出些娇憨姿态来,若是逼得急了,也容易炸毛。就如此刻,嘟着小嘴,一脸愁苦却又强装着耐心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
“你这丫头,说你聪明好还是说你笨好?明明记性不错,怎么学起蒙语来就这么慢?蒙语也不难,爷小时候学的时候可比你快多了!”说的没错,她能在两天之内背下宫里人的喜好,却偏偏记不住寻常的蒙语对话,让多尔衮这老师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笨徒弟气死老师傅也。
秀玉委屈地瞅着他:“爷,这人是越小学东西越快。若是打小学,我肯定学的不慢,可是如今我都快十七,十七了!”
这一说又提醒了他。这丫头快要十七,正待字闺中,就这么给他做‘福晋’,多尔衮心里不知为何就生出一股子心虚来,好像是白白强抢了民女似的。不对不对,他是打定主意把这丫头当做亲妹妹来看的,怎么能算是强抢民女呢!
“得了,爷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多尔衮压下心中尴尬,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见她气鼓鼓地瞪着眼,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他如今越来越不会对着她这张脸发愣了,她不是小玉儿,他心里清楚。小玉儿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