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在心里叹了一声,松开手,自顾自出了马车,留下秀玉一个人在马车里怔怔发呆。
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但是她也知道,家是轻易回不去了。死?死了就能回去吗?万一一死百了呢?她才十六岁,她没有这个胆量冒险。
或者说,她舍不得。她还想见见额娘和哥哥,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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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没有走远,他骑着方才那匹把小玉儿甩下背的汗血宝马,慢悠悠地走在马车旁。摸了摸此刻乖巧的马儿,多尔衮轻轻叹了口气。小玉儿……但愿她能和这丫头一样命大吧。看那丫头举止言谈,可见也是大家出身,应该不会委屈了小玉儿。
“福晋,下车吧,到府里了。”早先那丫鬟讨好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秀玉睁开眼睛,紧张地拍了拍胸口后抬起了下巴,用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气说:“把贝勒爷请来。”
谁知道这位福晋是怎么样的性格?温柔贤淑?刁蛮任性?还是古井无波?外面那个丫鬟是原来那位福晋的贴身丫鬟,她不能出一点错,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那位爷请来。
“福晋……”那丫鬟的语气竟然显得十分为难,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多尔衮却已经走了过来。
“自己领罚去。”多尔衮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那丫鬟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爷,奴婢知错了,请爷绕过奴婢这一次吧!”求了许久,多尔衮一言不发,那丫鬟似乎才想起自己的主子来。
“格格!格格您救救奴婢啊!”
这年头,人命就是这样低贱。秀玉紧张地拽紧了领口,喉咙口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她不能留一个熟知原主的丫鬟在身边,绝对不能。
不一会儿,秀玉便听到一阵动静,那丫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大概是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大约是她的沉默让多尔衮满意,他竟然亲自钻进了车里,目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在秀玉以为自己要僵化的时候,他却用披风将她裹住,打横抱下了车。
他还是赤着精壮的上身,如无事人一般,阳刚之气充于鼻尖,秀玉忍不住小脸绯红,但是这时候让她走,她也走不动啊。身上尽是擦伤,左小腿又扭到,稍稍一动就像是受大刑似的。
“方才你做得很好。”多尔衮看着她耳尖也红了个透,阴郁的心情明朗了不少。这丫头方才还能装个镇定,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压根掩饰不住什么。好在她刚才知道第一时间来找他,而不是自作主张,这点让他十分受用。
既然要扮好他福晋的角色,自然要唯他是从。留下她,自然不是用来惹祸的。
多尔衮将她抱回了房间,让两个丫鬟替她擦药,自己则退到了外间。秀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这该是那位爷与福晋的新房吧,有几处还留着新婚喜庆的痕迹,但是看那位爷的模样,应
该也不大在这儿留宿。这倒是让秀玉松了口气。
擦了药,换了衣裳,那两个丫鬟就安静地退了下去。从头到尾秀玉也没说一句话,那两丫鬟倒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大概不是过去伺候那位福晋的人吧。
借口惩罚,将那位福晋的贴身丫鬟调离,那位爷倒是个细心的人。只是,这样心机,也让秀玉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为今之计,似乎只有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