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潮湿的烟雾,天地间的景象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在郁郁葱葱的诺尔提亚森林深处,古树被云雾所笼罩,如梦似幻的能量水晶悬浮在远处,构成了守护精灵族的魔法阵。
忽然,一个银发的少年隐匿着气息闪身而过,瘦削的身影如鬼魅般地消失了。
一波又一波身穿硬皮甲的白精灵手持弓箭、法杖、短刀等各式武器,整齐有序地集体从精灵族里出动,向森林的入口出发。
地上的小草被踩得东倒西歪,杂乱的脚印深深地刻在泥泞的道路上,仿佛整个精灵族的士兵都倾巢而出了似的。
门泽尔皱着眉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将六叶杖背到身后,迅速抽出了两把绑在腿上的小刀,染血的眼瞳中闪着锐利的流光。
他耐心地观察着这个布在精灵族的七芒星魔法阵。法阵最中央的内环就是能量之泉——生命之树,源源不断地将魔力输送到复杂的魔法回路中去。而这些散布在周围的能量水晶则分别构成了外环的辅助魔法阵,可以将流失的魔力重新传送回到生命之树上,形成了一个魔力循环,既保证了法阵的功效,又可以收集魔力,将其转化为己用。
门泽尔分辨完魔法阵的基本构成后,再仔细地解读刻在魔法阵上的阵图和符文,努力地寻找着法阵的突破口。
过了不久后,门泽尔便轻轻勾起了嘴角,“千年魔法阵,也不过如此。”
自古以来,七芒星魔法阵就一直被视为神秘且难以操纵的法阵,关于它的历史记载不多,再加上这里是加尔扎的领地,所以门泽尔才花了一点时间来分析,结果没想到……
门泽尔的双手握紧刀柄,迈着长腿敏捷地冲进了魔法阵。
可是作为入侵者的他踏入魔法阵之后,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一触即发的魔法攻击他,没有响彻云霄的警鸣声响起,自他闯入魔法阵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门泽尔矫健的身姿在精灵族里四处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其实现在这棵生命之树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它的外表看似充满了无穷的魔力,但实际上它强大的力量已经衰弱,所蕴含的能量也基本都被掏空了,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也就是说,精灵族的这个一直被外界所畏惧的七芒星魔法阵早已形同虚设,只是一只外强中干、吓唬人的纸老虎罢了。
“你是什么人!”突然一个在附近巡逻的白精灵喝住了他。
门泽尔迅速转身冲向他,二话不说地双手一划,两条极细的红痕瞬间印在了那名精灵的脖子上,下一秒便噗的一声喷出了嫣红的鲜血,而后气绝的精灵就扑通地倒下了,大量的血液从他的颈部溢了出来。
被发现了一次的门泽尔更加谨慎,他一边极速地奔跑着,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像加尔扎的这种人会将米勒关在哪里。
距离上一个白精灵倒下的地方不远,又一个手持弓箭的士兵发现了门泽尔。门泽尔轻盈地跃至他的身后,在他大声呼叫之前就轻轻地抹了他的脖子将他放倒,随后继续加快了搜寻的步伐。
门泽尔悄悄地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士兵,已经把整个精灵族都转了好几圈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藏匿米勒的地方。
究竟在哪里。
他微微蹙着眉抬起头,一棵参天的大树随即映入眼帘,清风在高高的树顶上摇晃着,吹动着树叶,发出了一阵阵轻柔缓慢的沙沙声。
难道是?
门泽尔灵机一动,四下扫视了一遍后,快速地奔向了生命之树……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伸手不见五指,睁了眼睛跟没睁似的,什么也看不见。
米勒彻夜难眠,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早上了。自从被关进了这个没有任何阳光,没有一扇窗户,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的牢房以后,她仿佛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不见天日,昼夜不分,度秒如年。她感觉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狂,这种如死一般的沉默几近将她逼至崩溃的边缘。
她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哑着嗓子抬头问道,“黑丽莎,你醒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传来了虚弱的回答,“恩,我醒了。”
听到黑丽莎的回应后,米勒稍微安心了些,她随便扯了一个话题说道,“黑丽莎,你脖子上的项链是门泽尔送的吗?”
黑丽莎顿了顿,而后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不,项链不是他送的,是后来我自己拿去拜托工匠制作的。”
果然是这样。米勒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拿去买衣服穿呢。”
黑丽莎也想起了那天晚上门泽尔送她金币的情景,她感激地说道,“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受伤还会替我治疗,发现我的衣服脏了还会给我金币去买衣服的人。”
听到这里,米勒不禁想起了之前加尔扎说过的话——你不是也遇到过吗,在初次见到黑丽莎的时候。
如果黑丽莎一开始出现在魔法森林就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他们的话……
米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开口问道,“对了黑丽莎,在门泽尔离开斯卡布罗镇的那天晚上,在郊区的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米勒问完之后,她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本就微弱的呼吸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黑丽莎知道米勒想问什么,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将整一件事从头到尾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