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北毓一大串地说完了,谢凤华才觉出这件事情的麻烦来。她开始只当这是个好差事,不说这样一件大事,能从中抠出多少好处来,就是一两银子不赚,单让她能在谢府里掌些权势,也是好的。如今听北毓这样一说,才知道这件事情还真跟一般嫁娶不太一样,简直可说是麻烦到家了。
可她也不能就此打了退堂鼓,再说不做了,因此还是勉力笑道:“这些事情,我也都想到了,侄女放心。”
北毓点点头,又道:“姑母比我经得事多,我也不过是白提醒一句而已。除此之外,倒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姑母。”
谢凤华这时已不当北毓所谓的“绿谆埃真怕北毓又给她弄出一件麻烦事来。“说来听听。”
北毓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算着日子,三叔房里的新姨娘再有两个月,也该生了。产婆、奶娘一类,也是时候该准备起来。这件事情,北毓实在不好插手,只得麻烦姑母了。”
谢凤华听了,松了口气。这对她而言,倒真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姨娘生孩子而已,算得什么。
北毓不好插手,不是因为事大,只是因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管三叔房里的事情而已。
提起新姨娘要临盆,就能想起三太太倒是也快生了,不过晚着这姨娘一两个月而已。不过三太太韩氏那边的事情,自有她自己陪房或娘家帮着准备。此时若还是大太太当家,准备起来也不过是个形式,真要用人的时候,韩氏用的还是自己的人。此时换了北毓当家,干脆就是连个形式都不必走了,直接让三太太自已操心去。
倒是一个姨娘,不可能靠家里人准备下妥帖的产婆和奶娘,还要经过府里这一层才行。
谢凤华不当这是个什么大事,还恨不得能多办些事情才好,自然一口将事情应承下来。
老太太在一边冷眼旁观,却是心情有些复杂。
她原当北毓再懂事早熟,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如今看来,她却是比谢凤华都要看得清楚。
西毓出嫁和三房姨娘生产,两件事情看着一大一小,没什么关系,可这事情一件出在大房,一件出在三房,在如今三房间的尴尬关系下,哪怕出了一点纰漏,都是个事情。
尤其是三房姨娘生产一事,看着不大,可关乎性命,如今家下管事的,都是经过大太太廖氏手的,说不上各人都是个什么心思。若真在这件事情上动个手脚,北毓届时实难脱身。
可眼下,她直接把事情推给谢凤华了,若是真有纰漏,也扯不到她身上。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北毓是早有准备。早不提,晚不提,就在她让谢凤华管家的时候提,这是早就想好了的。
老太太暗暗地叹了口气,也说不上这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而另一边,谢凤华还毫无所觉,一心向北毓保证,一定好好处理好这两件事情,让北毓专心去处理旁的。
姑侄俩又寒暄一阵,北毓才道:“还有一件事情,要秉老太太知道。本我还担心家里两件大事加起来,孙女会处理不来。如今姑母承了一件,正好也让孙女轻松不好,能专心办另一件了。”
老太太疑惑,“还有什么事情?”
北毓笑道:“祖母忘了?年时祖父说过,开了春就要把隔壁收拾起来,盖两座宅子的,如今天气也暖了,正是动工的时候。”
老太太一愣,她不是忘了,她是避免去想这件事情,如今却被北毓提起了。
谢凤华也是一呆,随即满心懊悔。比起隔壁建府来,西毓出嫁这算是个什么事情。就算是当三皇子侧妃,这事情办下来,也不过一两万的账目。可建府的话,这开支可就大了去了。说是掏侯府一小半家底来,都是不夸张的。
若不是所费巨靡,也不致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儿,楞是空出一大片无用的废宅。
谢凤华立时有些后悔,不该早先应承下西毓出嫁一事,她立时向老太太使了使眼色,希望老太太赶紧让她改而帮忙建府一事。
老太太却是满心惆怅,想想哪家的老人,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一个最出色的儿子,旋即又被迫要眼睁睁地看着仅剩的那个儿子被分出家去呢?
老太太完全没注意到谢凤华的目光,她闭了闭眼,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住,你寻侯爷去吧。”
北毓自然知道事情会如此。虽说家里中馈现在她手上,可并不是这家里的全部财产都会由她来处理。她能掌控的,也不过是一比定量的银子,和庄子上出产的东西罢了。家里真正的财权,还是掌握在老太爷手里的,连老太太都不能过问。
她来同老太太说此事,也不过是做个提醒,真正大事,还是要同老太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