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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拒绝,又不回应,是纪念给他的反应。
蒋兆东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唇渐渐往下移,最后在她的唇上停了一瞬,然后离开。
他垂眸望着她,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出她的满不在乎,或许她对他的痴迷在被他伤害的这些年里真的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他甚至不敢确定,她的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纪念,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犹如悦耳的大提琴声,试图蛊惑她。
她微微偏头,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不一直在看你?”
“不对。”他摇头,“现在,你看着我,可你的眼睛里,你的心里,都没有我,是不是?”
纪念再次攥紧了拳头,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冷笑出声。他竟然质问她,心里还有没有他,他凭什么?
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说:“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必须告诉我!”
她探究的望着他,沉默几瞬,忽而轻轻笑了,她说:“兆东哥,难道你忘记你的柚子了么?她还等着你娶她呢!如果让她知道,你刚才吻了我,你猜,她会不会伤心呢?”
他慢慢拧起眉头,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退却,他对柚子的怜惜,让她觉得心寒。在她怀着宝宝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时,说不定他正搂着宋紫釉看星星看月亮;在她差点死在车祸中时,或许他们正商量着要去哪里度假游玩;在她失去孩子痛不欲生时,也许他们正甜蜜的拥抱着去计划美好的未来;在她拿着刀往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时,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痛,她咬紧了牙,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含泪望着他。
那样绝望而隐忍的眼神,让蒋兆东觉得心痛又怜惜,怎么以前从未发现,她那样坚强却又脆弱,她也需要一个肩膀去依靠。他却一次次将她推开,对她所有的温柔视若无睹。他真……该死啊!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不已:“既然你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幸福,又何必来管我呢?我过得是好是坏你又何必在乎?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我亲生父母不要我,我养父母不喜欢我,对我好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哥哥一个人,但是,就连他,我也失去了。我没有家人,没有你,也没有宝宝,你别管我了,就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到死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哭泣,带着浓重的鼻音。路灯映着她的脸颊,那些泪滴晶莹剔透的,每一滴,都让他恨不得拿一把刀来刺自己的心,他那时——怎么忍心那样伤害她呢?
“纪念……”
“如果你对我还有愧疚,就请你放过乐天阳吧,他是个好人。”
她离开时,其实他有阻拦的,但当睁着她饱含泪水的眼睛求他让她走,他根本就下不去手强留她。
回到公寓里,一片黑暗,他把客厅的吊灯打开,眯了眯眼睛才适应骤然来的光亮。
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很凉,喝了之后思绪却愈发清明。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公事私事都让他觉得心烦,但最能扰乱他心神的还不是一个纪念吗?
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闪动的屏幕,眉心一跳,慢慢地拧起眉头。
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宋紫釉的声音格外甜腻,她说:“兆东哥,你到家了吗?”
“嗯。”
“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你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好么?”
“好。”
“你声音听起来好疲惫的样子,是不是工作特别累?”
“还好。”
“你喝酒了?”
他看了眼啤酒罐,说:“没有。”
“如果你特别累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你了,那明天见?”
“嗯。”
挂断电话,蒋兆东把啤酒罐放到茶几上,仰面靠在沙发背上,疲惫的合上双目。
宋紫釉握着手机,神情犹豫。俞渝一边用毛巾擦着滴着水珠的长发一边给女儿出主意:“你这肚子得争争气。”
脸颊一红,宋紫釉随手抓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妈,你说什么呢?”
俞渝在宋紫釉旁边的空位置坐下:“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把他给拐到床上去?”
宋紫釉把脸颊埋进抱枕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妈妈,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跟他是什么时候了。这五年,他真的一次都没有碰我。”
俞渝疑惑的蹙眉:“你确定他身体没问题?”
“如果他身体有问题,纪念怎么会有孩子?”
“那个孩子——”
“妈,他不都死了吗?”
俞渝抿唇,然后点点头:“对,死了。”指了指女儿的小腹,“女儿,你得争气,蒋兆东如果因为孩子的事对纪念心怀愧疚,那说明他十分在乎自己的骨肉。所以,你得想办法怀孕。”
“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不愿意,我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哪里要用强?你周五不是生日呢?两瓶红酒灌醉他,穿的性感点诱惑他,听妈妈的,准跑不掉!”
……
*
宋紫釉生日当晚,鼓足勇气依照俞渝的吩咐在家中准备了烛光晚餐。她等了又等,约定时间过了十分钟之后蒋兆东仍旧没有出现,她终于忍不住又一次拨打他的电话。
他把电话给掐断了,宋紫釉的心立刻揪起来。
她捏着手机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内心煎熬。
8点20分的时候,他终于给她回了电话,她立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