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诺的生物钟很准,许意浓也着实是累了,为自己的男人做了一宿的物理降温,第二天又没有正经休息,难怪叫她起床都没有叫醒。其实陈君诺那天晚上并没有烧糊涂,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时候都特别的脆弱,就在许意浓离开的那一刻他恍然间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不知道他们的这场荒唐的婚姻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把那个女人留下的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可是在她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到底是安心了,他很怕他真的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也很怕她不给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陈君诺很想认真的去爱许意浓,他很努力,可是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对她不那么坏而已。
陈君诺抚着许意浓光滑的裸肩看了她许久,她睡觉的时候很美很安静,她喜欢把自己蜷起来,睡得小心翼翼。这一点儿她跟周晓年差得太多,那个人做什么都是那么的恣意,连睡觉也要占了床的一大半。陈君诺觉得他喜欢周晓年的恣意,敢想敢做,胆大妄为,也喜欢她的自我,侍才放旷,我行我素。于是有一天,他喜欢了二十多年的周晓年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他的父亲被查出癌症晚期,而他们家的生意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在他人生最慌乱的季节,陈君诺遇到了那么清澈的许意浓。
陈君诺下楼来,姜平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接过老板手里的文件夹,“签约的安排都已经就绪了,市府办的刘秘书昨天来过电话,田书记和李市长说想跟你见面聊一下高新区的那个项目,听说老周也看好那块地,他想再开盛茂广场。”
“冤家路窄。”
“龙发电子的老黄昨天也差人来了,他想退出龙发董事会,之前景天对龙发有兴趣,他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意向接手他手里百分之十一的股份。”
“烂摊子。”
“普奇投资的胡总昨天送来了邀请函,他牵头做了一个创业基金,想邀请你参加。我查了一下,现在这个基金已经有了9位天使投资人,名单我已经在你邮箱里了,都是很有分量的人物。”
“这是缺钱了。”
“我们在非洲项目的负责人钟品文在等你,他国政府想要我们的一项专利技术,条件很优厚,但是技术比较敏感。”
“从长计议吧。”陈君诺用手机查了自己的邮件,大病初愈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有精神,“姜平,你亲自去跟市委办接触,晚上我请领导吃工作餐,备一份礼品,注意分寸。跟老黄说我现在手头没有闲钱,帮不了他,回复胡总跟他说我很荣幸,跟他约时间我飞过去跟他面谈。至于非洲的项目,先把资料给我看看,给钟品文好好安排,把他的老婆孩子也都接过来,在非洲呆着不容易。”
“景天员工都是幸运,有这么好的老板,钟品文的三百万年薪可不是什么公司都能开出来的。”
陈君诺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的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过了很久他才幽幽的开口,“金钱不是万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澳洲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瞥他平静了很久的心又开始泛波。时间并没有让陈君诺的伤口痊愈,而是不断的溃烂变大,只是一个背影就像是在上面狠狠的撒了一把盐,痛到痉挛。
车子停在今天签约的酒店楼下,陈君诺系好西装的扣子,“姜平,你去给我查查吴天,还有一个叫何以琛的。另外给意浓请两天假,理由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