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麒……”陶野不安地叫了声。她还住在宾馆里,宾馆里的床单被套都是白色的,这种原本素净的颜色让她的心都飘浮着很不踏实。
时麒终于开口了,声音略有低沉:“……你在哪里?”
“嗯……”陶野现在不确定时教练有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时麒,她觉得他应该不是这么大嘴巴的人,但是师兄领导那样有威严的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她就又很没有底了。
“在想怎么骗我吗?”时麒幽幽地问。
这话一从手机里传过来,陶野的心顿时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似的,疼得她弯下腰去,眼底也起了泪花:“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时麒的声音更轻了,像叹息一样,“应该我说对不起才对,这样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在哪里?”
陶野突然觉得时麒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陶野猛地抬头,失声问:“你在哪里?”
时麒沉默了一下:“我在你家门前。”
“你……”陶野大吃一惊,连忙翻下了床,伸手去拿自己的包,“你回来了?”
时麒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固执地问:“你不在家,你到底在哪里?”
陶野跌坐在床上,报上宾馆的名字,哽咽地说:“时麒,我想你。”
二十分钟后,时麒敲响了陶野的房门。
陶野拉开门,就看到时麒从天而降,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
时麒把门关上,靠在门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陶野搂在怀里。
陶野已经哭了一场,甚至有些神思恍惚,她并没有惧怕到这个地步,只是时麒因为她而回来,对于她来说,这个事实就是个比什么都要深刻的存在。
她觉得自己只给了时麒一滴水,时麒却还给了她一片海洋。
时麒摸着她的背,轻声说:“我已经跟三哥联系过了,明天就去看看他找的那个人。如果东西真是他偷的,就有了物证,到时候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那……”陶野抬头,无奈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丢的什么东西了?”
“嗯。”时麒面无表情地说。
陶野又低下头去静了静,才闷闷地说:“就算真的找到人了,也不要送到派出所去。”
时麒没说话,只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
“我昨天在宾馆里闲着没事,就上网查了一下什么叫‘恋物癖’,这其实也只是一种心理疾病,好像称不上变态。如果他跟踪我只是为了偷我的内衣,我觉得事情就没那么严重了。”陶野并不是有多盲目的慈悲心肠,只是心里有些沉重。在大多数人的眼睛里,恋物癖是变态,像她们这样喜欢同性的人,又何尝不放在同一个位置。听说这种心理疾病通过治疗引导是有办法纠正的,而她们,甚至连心理疾病都算不上,不一样有的是人想通过种种方法企图让她们回到“正确的路上”。
得知陶野心里在想什么后,时麒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看看再说吧。”
陶野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时麒拉开她,上下打量:“真的不怕?”
“嗯。”陶野笑了笑,“你找的那个三哥也挺厉害的。”
听到陶野提三哥,时麒心里别扭了一下。她从她爸的口里知道陶野家其实是遭窃后马上就想到那个流浪汉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陶野根本没有必要骗她。于是她随后就打了电话给三哥,没想到他不但帮陶野说话,还表现的异常积极。时麒明明记得自己是拜托了两个师兄办这件事,但听三哥的口吻完全是他一个人在跑——她隐约从中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但心里惦记着陶野又特别着急,临时买票也只有站票了,她只好一路挤着站了过来,都没空想那一点不妙是什么了。
结果马不停蹄地赶到陶野她那,才发现门上已经换了新锁,可无人在家。
好在,陶野没有事,情绪也比较稳定。她一直认为陶野应该会很害怕很害怕,可其实她还比自己年长几岁,想来终于成人了。时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就是为她心疼,现在人在面前能抱个满怀,也就终于能缓解一些那种疼痛。
就在她们俩默默温存时,陶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看,忙对时麒说:“是你爸。”
时麒就飞快地接口:“别对他说我回来了。”
陶野顿时瞪大了眼睛,听时麒这意思,她是偷偷回来的。这样一想陶野的神智又有些不清楚了,接电话的声音都有些抖。
原来时教练回来了一直在忙些事,现在终于想到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学员。陶野不敢说漏嘴,只能小意应对着,好在时教练也没有多说,安慰了几句就挂掉了。
陶野攥着手机,还是瞪着时麒:“你……不回家吗?”
时麒搂着陶野的肩走到床边:“这不是有床吗。”她扫了还有些怔忡的女人一眼,迳自倒在床上,“放心,办完了事我马上就走,悄悄的。”
“可是,万一不是那个人呢?”陶野不由追问。
“那也要抓住人再走的。”时麒肯定地说,当然她更肯定的是自己的预感,肯定就是那个人。
陶野顿时跟着猫在时麒身边,雪白的床单上,好像也不怎么空落落的了。不过她还以为只有自己其实是固执的,没想到时麒也一样。好在自己的固执是因为时麒,时麒的固执也是在为自己,既然她们两人之间是相向的没有出现分岔,那么时麒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