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大开着,窗户紧闭,空调还在运作,装东西的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换洗衣物、牙刷毛巾散落在床上和地板上,她的鞋子和衣服也都在,手机掉在了枕头边,双肩包却不见了。那三个人的手机早没电了,也不见了。
床头柜那边的阴影里隐约露出两个纸角,贺川走过去,捡起了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是蒋逊曾经掉进水里的钱。
楼下前台正在煲电话粥,一边拨着指甲一边哈哈大笑,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冷声问:“刚才有没有人下来?”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刚刚去买牛肉粉丝汤的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川冷静重复:“有没有人下来?”
前台握着手机,呆呆地说:“有……有!”
“几个人?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来的那女的?”
前台想了下:“没留意……”
贺川扫了眼天花板,说:“我要看监控。”
小旅馆里只在大堂装了一个监控,黑白无声,画质差,平常没人会去看,幸运的是监控一直开着。
贺川算过时间,出去后路上来回不过十五分钟左右,买粉丝汤等了十分钟,这二十五分钟不长不短。监控一调,立刻快进到他出门的画面,贺川目不转睛盯着,当时他找前台问话,边上只有三个客人,他出去以后,没过五分钟,进来一拨人,贺川往后面快进,之后的十分钟陆续有客人进出,十分钟后下来的一拨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共五个人,一个人没穿外套,两个男人架着一个喝醉了似的中等身材的人,那人双脚拖着地,穿拖鞋,里面似乎穿了件不合身的长外套,头上套着连衣帽,外面披着件擦尔瓦,浑身遮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看不见,除了她没法遮挡的脚踝和拖鞋。
前台注意到那人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到最后阴得吓人,拳头上的筋都快崩断了,她心慌意乱地往边上躲了躲,打电话找老板时连手都抖了起来。
贺川再把监控往回倒,迅速看了一遍,终于确定对方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在他找前台问话的时候就在,跟他同一时间出去,五分钟后带回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后来把自己的外套裹到了蒋逊身上。
这四个人全都看不清脸,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一个光头,另一个又高又壮。
前台紧张地问:“要不要报警?”
***
夜色中,一部黑色的suv正向双鞍县西边行驶,车窗遮着深色的帘,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
车上四个男人,矮胖的男人开着车,高壮的男人坐在中间排,最后排光头和瘦高个一左一右夹着个人。那人遮在件黑色男款外套里面,长发散了一脸,双眼紧闭侧倒着。
瘦高个说:“你刚才下手这么重,这女的脖子没被敲断吧?”
光头恨声:“我手都差点被她折断,臭娘们儿,要不是留她有用,老子刚才就剁了她!”
瘦高个把女人一搂,笑道:“别啊,那多可惜,没看这女的多漂亮,先让兄弟我用几次!”
前面的高壮男人正在打电话,跟那边说劫回了个女人,瘦高个的话传到了电话那头,那头立刻说:“别碰那女的,让我知道你们谁碰了,你们半个子儿都别想拿!”
高壮男人冲后面吼了声:“他妈的要女人回去摸你妈,给老子松开!”
瘦高个一惊,他刚把那件外套拉链拉开了,还没摸到浴袍,手就立刻缩了回来。
瘦高个讪笑:“强哥,那……我能把外套拿回来不?天冷。”
叫强哥的高壮男人烦躁道:“你他妈赶紧,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外套唧唧歪歪!”
瘦高个立刻扯开女人的萨尔瓦,再把她穿着的黑色外套给脱了,里面那层白色浴袍露了出来。
浴袍宽松,就系一根腰带,她侧倒着,乳|沟都露了出来,雪白雪白一片肉,看得瘦高个直咽口水。
越看越忍不住,反正她昏迷着也不知道,瘦高个隔着浴袍在她腿上摸了两把,刚想摸她胸,突然就见昏迷着的人眼睛一睁,大叫一声缩了起来。
一个手机狠狠地砸了过来,瘦高个痛叫一声捂住眼,听见前面强哥怒道:“你他妈耳朵长到diao上了?老子让你别动她!”
强哥凶狠地瞪着蒋逊:“你他妈叫娘啊叫,给老子老实呆着!”
蒋逊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地把浴袍裹紧了,又披上擦尔瓦,老老实实的害怕样让强哥消了点气。强哥给了瘦高个头上一记:“手机!”
瘦高个赶紧捡起手机还过去,强哥问蒋逊:“那男的电话多少?”
蒋逊垂着头,没有回答,强哥冲她:“耳朵聋了?”
蒋逊慢慢地报出一串号码。
手机号是在河昌新买的,她和贺川的号码就差了末尾两个数字,报完了号,她还是垂头缩着,强哥直接拨了出去。
***
小旅馆里,前台紧张地问:“要不要报警?”
贺川刚要回答,手机就响了,他看都没看号码,立刻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陌生,去巴泽乡的路上他曾经接到过对方的电话,声音嚣张至极,这次同样嚣张。
“哈哈哈哈,贺先生,找人找急了?”
贺川气定神闲:“人呢?”
“在我手上呢,放心,她一块肉都没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要什么东西,你把东西给我,我把人给你还回去,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