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
他语气自然,再正经不过,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如果他的眼睛没有那么专注的盯着她,笑得没这么痞,蒋逊真会相信他热。
蒋逊说:“你体质蛮奇葩。”
贺川夹了夹手中的香烟,看了她一会儿,说:“是啊,你说为什么?”
“我早说过你有病啊。”
“你没说过我什么病。”贺川夹着烟指了她一下,“现在说说?”
蒋逊道:“难说。”
贺川说:“那你说,有治没治?”
“也难说。”
“你说了等于没说。”
“所以说你有病啊,问我!”
贺川笑了笑:“你也蛮奇葩。”
她没脸红,没窘迫,真不像个女人。
但一切又在预料之中,贺川没失望,却又有一种徒手抓水的感觉。抓住了沁凉的水,期待喝上一口,可抓上来,手心却是空的。
方法不对而已,他知道,但无所谓。
蒋逊拿着两棵笋站起来,往回走了,贺川叫住她:“回来。”
蒋逊转过身。
贺川指指小土包:“还没挖完。”
蒋逊问:“还不够?”
贺川说:“你当喂你呢?”
蒋逊看了看四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贺川叫她:“这里还有。”
蒋逊回道:“同一个地方挖一棵就好。”
贺川问:“为什么?”
蒋逊说:“会被人发现。”
贺川不解,蒋逊指指小土包边上的那株竹子,说:“竹子上做了记号,这里有主。”
贺川往竹身上看,仔细辨认着,果然看见上面用刀划出了记号,问:“怎么写了个‘三’?”
蒋逊说:“这是大小年的记号,大年出笋多,小年少。”
贺川又看了会儿,才朝蒋逊走去:“走吧,继续挖。”
又找到两株,仍是蒋逊蹲着挖笋,贺川靠在竹子上看她忙,等她挖出来准备转移阵地了,贺川说:“你看我们这样像什么?”
蒋逊问:“像什么?”
贺川走近她,弯下腰,接过她手里的冬笋,低着声说:“打一炮,换个地方。”
蒋逊拿上另外两棵笋,笑着起身:“这么多……你打得动么?”
说完,她转身回去了。
贺川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她细腿小脚走出几十米,才笑了一声,慢慢跟上去,几步就超过了她,没回头,说:“蒋逊,再撩我第三次试试。”
蒋逊落后几步回到别墅,进门就见一棵冬笋搁在茶几角落,贺川坐在沙发上削荸荠。
贺川说:“歇会儿再做饭。”
蒋逊也没客气,她冻得手脚僵硬,把抱着的三棵冬笋和茶几上那颗搁在了一起,走到壁炉前,扯了扯围巾,使劲儿搓了搓手。
眼尾扫了下贺川,见他低着头,专心地削着手上的荸荠,也没看她,蒋逊又站了一会儿,才盘腿坐了下来。
地上铺着一张毛毯,又大又软,偎着壁炉暖和极了,蒋逊搓搓手又揉揉脸,身上体温渐渐回暖。
贺川低着头,抬眸朝那边看去,正好见到她用围巾尾巴扫着头顶的雪,他笑了下,垂眼又削了一个荸荠,把白色的果肉放到了盘子里,余光又扫见蒋逊把围巾绕下脖子,头微微侧着,一圈一圈,胳膊围着头顶打转,碍事的长发被她撩了一下,修长白皙的脖颈渐渐露了出来。
贺川没再看,开始削下一个荸荠。
蒋逊烘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眼沙发。
贺川弯着腰,叉着腿,手和胸口都泛红,显然之前也被冻到了。视线渐渐滑下来,扫过贺川的腰身,又落下去,睡袍敞得有些大,光线暗,看得并不清楚,但也能看见他穿了一件挺大的运动裤。
没走光。
蒋逊收回视线。
贺川又放下一颗削好的荸荠,嘴角翘了下。
荸荠都削好了,样子并不美观,坑坑洼洼,还带着小皮,头尾的皮有些用刀削去了,有些还在。
贺川说:“暖和了?”
蒋逊说:“嗯。”
“那去做饭。”
蒋逊利落的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说:“今天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不如早点散了,也别纠结一顿没什么配菜的饭了。
贺川说:“那就等着,有的是时间。”反正你也走不了。
蒋逊走过去拿上冬笋。
贺川把盛着荸荠的盘子递给她:“把这个也炒了。”
蒋逊说:“你对这个挺执着。”
贺川笑道:“好好炒。”
别墅有人经营,之前别墅的阿姨留下了一袋米,橱柜里调味料也齐全,锅碗瓢盆更不用说,只是没有其他菜,只有四棵冬笋。
蒋逊淘了米,炒了一盘油焖笋。
阿崇被香味勾引下来,裹着棉被跑到客厅,听见厨房的炒菜声,倒到沙发上说:“饿死我了!”
贺川吃了一口荸荠:“怎么还没死?”
阿崇说:“我死了你就能fēng_liú快活了?”他哼了声,“我刚在窗户后面可全都看见了。”
“你千里眼呢?”
“别以为你们躲到林子里面就能瞒住我。”
“那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跟在人屁股后面,在里头呆了大半个小时。”瞥了眼他,“做了什么?”
贺川笑着:“半个小时能做什么?”
阿崇问:“那你需要多久?”
贺川凉飕飕地看他一眼。
阿崇紧了紧被子,跳起来朝厨房跑去:“蒋小姐,需要我帮忙吗,我来淘米!”
一顿饭,两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