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展,撑着点,先从车里出来,不然我怕汽车会爆炸。”
说着他推开有点变形的车门,将许展拽了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卡车突然调转了方向又朝着他们驶回来。
汪一山知道,这应该是小爪牙跟幕后黑手汇报后,又回来斩草除根了。
许展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炸开了似的,她抓着汪一山受了伤了手,绝望地用力抓握着:“我……我不行了,快死了!”
汪一山咬了咬牙,一弯腰抱起了许展:“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说着抱着她跳到了到了树林的一处大坑里,将她放平后,说:“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声,如果我不来,也会有人来救你的。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许展也隐约明白了,也许方才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说话的功夫,汪一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迅速地给李峰发了一个“ps定位系统,静音后放到了许展的身边,亲了她汗津津的脸一下后,便敏捷地跳出了土坑,朝着树林相反的方向跑去。
许展捂着肚子,用嘴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只感觉听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有车门开合的“碰碰声”。
“看来了!朝西面跑呢,都把家伙什儿带着,不留活口!”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接着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许展看到自己头顶有3个人影朝着汪一山的方向追去了。
脚步声渐远,可叫骂声却越来越响,一阵哇啦哇啦的喝骂声后,不一会传来了三声枪响,然后归于沉寂。
三声枪响让许展身体也跟着猛地一颤,她的心里慌极了,不知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况。不一会,有一人喘着粗气,仓皇地向自己这边跑来。许展再次闭气,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影踪。
可那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快速地上了车,然后就是汽车加速驶离发出的轰鸣声。
当一切归于沉寂,许展这才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痛苦地叫了出来。
肚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危险,在腹腔里蠢蠢欲动地想要挣脱束缚,许展凭借本能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撩开自己身上的孕妇裙,褪下内裤,这才看到身下的羊水已经顺腿淌成了一片。
当许展撑起身子时,她感觉体内的异物在滑动着往下坠,可是到又坠不下来,在阵痛中,许展记得前一阵子汪一山陪着她去的产前训练班里学到的知识,试着放松自己的腹部,可是还是没法缓解让她简直想昏过去的疼痛。
“啊……救命!我要死了!”就在许展流着眼泪绝望地大喊。一只大手突然摸到了她的头上。
许展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汪一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坑边,可就算是天黑看不清脸,许展听着他的气息,也觉察他似乎有些异样。
“没事了,你听我的,慢慢呼吸,吸气时再……再用力!”借着月光,汪一山看到了许展身下的湿土,他知道许展要早产了。
现在别无他法,只能靠许展一个人生下来了,他伸出了湿漉漉的手,许展正疼得没着落,只能抓着他的,听着汪一山的指挥,身下配合着呼吸用力。
“别怕,就像我们上课时老师说的……”汪一山的声音少了些平时的霸气,低低地安慰着许展。
当有一阵紧张的剧痛后,身下有一个东西滑落了出来,许展伸手接住,只看到一坨滑腻的“没毛猴子”正落在手中,孱弱地微微起伏着小小的身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许展身体打晃,直觉地又去抓汪一山的手,可这次,他并没有回握她,手臂像折断的树枝一样无力地耷拉下来。
指尖的水,接二连三地滴落到了许展的唇边,那味道咸腥得刺鼻——那是鲜血的味道,这味道在舌尖扩张开来的时候,竟是那么的熟悉。
“汪一山!”许展试着叫了一下,可男人丝毫反应都没有,如同死物一般静静地趴伏在那。
许展的力气也已经耗尽了,但她还是费力地将手中的婴孩举到面前,看着手中的这坨软肉,忍不住用脐带缠在“它”的脖子上。
这只有七月大的婴孩无力地被许展摆弄着,小小的嘴微张,吐出嘴里的羊水,最后,竟然皱着眉,哭叫了一声,如同小猫的一声轻吟。
许展的手在发动,泪水一瞬间就涌了出来。理智告诉她,这个孽种不能留,就当是早产时脐带窒息而死,再自然不过了。但是为什么两只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此时,自己就是这这羸弱的小生命的上帝,生死全有自己操控,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罚判这孩子的私刑呢?
许展到底不是个狠心肠的人,那脐带被缠上,又被放下,最后许展用自己的裙摆抱住了那孩子,靠在坑中,在一片浓郁的血味中,无力地闭上了眼。
李峰到达现场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因为汪一山的讯息发得奇怪,加上不清楚状况,他并没有带来自己的同事。
可现场的惨烈,这个见多的血淋淋场面的刑侦队长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跑车被撞得变了形,汪一山身中一枪,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大坑中的许展□狼藉,生下的婴孩连着脐带,半裹着胎盘被晕倒的她揽在怀中。
李峰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先救哪一个。
当救护车与警车全都赶到时。警察勘察现场,又发现在不远处还有两具男人的尸体。
这两个男人死状甚是凄惨,其中一个被枪爆头。另一个胳膊中了一枪,眼睛里插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