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有些疲累,垂了垂眼睛,没继续问了。
美女继续讲:“我一直以为他在这边有了新恋情,结婚了。但前段时间朋友遇到他,发现他还是孤身一人。”
程迦道:“孤身一人,或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怎么确定是在等你?”
美女愣了愣,盯着程迦看。
程迦倦了,人也漫不经心:“这些年你一直等他,也是没找到合适的吧。”
美女默然。
程迦:“当我没说。”
美女却一抿唇,笑道:“你误会了。他打电话和我说,很想念我,想和好啊。也是最近遇到别的女人,对比之下,回想起我的好了。不然,我怎么会过来?
而且,我终于肯让步,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程迦说:“哦。”
飞机降落西宁,两人告了别。程迦打车到客车站,买去格尔木的车票,竟再次遇到那个美女,连程迦也觉得巧合了。
彼时,美女在打电话:“……来接我吧……他会知道是谁的……”挂了电话,她惊喜道,“你也去格尔木啊。”
程迦说:“到了还得转。”
她热情道:“他会来接我,如果顺路,带你一起吧。”
程迦不喜受人恩惠,但看她太热情,也准备问一句她去哪儿,可后边人挤上来推了她一下,她护着箱子,也就把话搁一边了。
上车后两人坐一起,客车破旧,有些脏。女人不适应,拿纸巾上上下下擦了个遍。可坐下后,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托腮看窗外,嘴角含笑。
程迦望一眼灰黄色的高原,眯起眼睛。
西部的阳光太灿烂了,而她没休息好,有些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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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从外边回站,才下车,就有人招呼他:“老七,刚有个女人打电话,让你去格尔木车站接她。她从西宁那边过来。”
彭野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才问:“女人?”
“对,声音听着可年轻。我问她是谁,她不说,说你会知道。”
彭野立刻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到半小时。”
彭野二话不说跳上车,加速而去。
“诶……急什么呀,西宁到格尔木几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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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熬了夜,在车上睡着了。后来被身边的女人推醒,她望一眼外边灰尘蒙蒙的车站,知道自己又回了格尔木。
程迦和她一起下车,下午的太阳晒得人口干舌燥。
几个小孩打闹着冲过来,撞了程迦一下。程迦微微皱眉。
美女看着,甜蜜地笑:“他很喜欢小孩子。等我们……”
程迦刚才一觉没太醒,脑子昏沉,脸上油腻,下车还扑了一脸的灰尘和尾气。她去买水喝,又拿水洗了把脸。那女人不在了。
程迦也不找,拉着箱子往车站外走。
走出大厅一抬头,老远看见彭野。
他双手插兜,背脊笔直站在大门正中央,被太阳晒着,衣衫汗湿贴在身上,似乎等很久了。
程迦心一突,愣了几秒,刚要走过去,一个女人飞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原来,和她同了一路的女人,叫韩玉。
程迦突然整个人都清醒了。
车站脏乱无序,她穿着纪梵希。
一秒,两秒,她等着彭野把她推开,可他没有;她觉得她等不了了。阳光太刺眼,让她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她转身走进客车站。
就是这样的时刻,
如同过去,终究有一样什么,是她付上所有也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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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重新买了张回西宁的车票,她握着箱子拉杆,端正笔直地坐在候车室,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很平静,就是觉得今天累着了,没什么精神。
突然,一束冷水喷在她脚上。
程迦扭头,一个小男孩在玩水枪。程迦看了他几秒,抽出纸巾把脚擦干。
才直起身,又是一道水喷在她膝盖上,小男孩哈哈笑,冲她吐舌头做鬼脸。
程迦又看了他几秒,把膝盖上的水擦干。
第三道水第四道水喷过来,第五道喷到她脸上。
程迦变了脸色,冷冷警告:“你再敢试试。”
男孩被她的眼神吓到,哇一声大哭起来。旁边的妇人搂起儿子,跳脚:“你刚和我儿子说什么了,你恐吓小孩啊!”
车站里的人看过来,还有的走近了看热闹。
程迦没做声。
“不就不小心洒了你一点儿水吗?至于吗?和一个小孩儿过不去?什么人啊你。”
母亲护着,孩子可劲儿嚎啕大哭;孩子哭得委屈,母亲更心疼气愤,
“你把我儿子吓成什么样儿了,这么大人跟小孩置气,有心吗?穿得有模有样的,大城市的瞧不起我们呢?你来这儿干嘛啊,这儿不欢迎你。”
程迦在一车站人的目光里,站起身拉箱子要走。
女人不依不饶,上前扯她的箱子:“你给我儿子道……”
程迦转身突然一推,女人摔倒在地。她没想程迦不动口却动手,一秒后,扯着嗓子哭:“打人啦,打了我儿子又来打我!”
人群指指点点,程迦飞快挤出去,快步穿过肮脏黑暗的走廊,边塞了只烟到嘴里,颤抖着手点燃。
她躲去厕所。
臭气熏天,便池没隔间门,卫生纸卫生巾到处都是,液体遍地。
程迦狠狠抽了几口烟,臭气熏得她肺疼,她把烟扔地上碾碎,飞速打开手提包拿药,瓶子太多她拿不过来,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