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看了一眼,事不关己地收回目光。
彭野不在意地说:“估计蹭哪儿了,不打紧。”
十六凑过去,琢磨:“这什么动物挠的吧?”
彭野:“吃你的饭。”
何峥意识到了什么,没说话;阿槐也没做声,她认得那是指甲抠的,可她也没立场说什么。
她看看程迦,后者拿木勺舀着玉米咸菜和米饭吃,眼里没看任何人。
吃完饭,彭野走出灶屋,才迈过门槛,何峥劈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
彭野解开他的手:“干嘛?”
何峥压低了声音:“老七,你这可不着边儿了。”
“我怎么了?”
“那藏族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彭野说:“她不是藏族。”
何峥皱眉,一巴掌拍他后脑勺:“甭管她是不是,你和她搞什么?还有阿槐,他们几个不知道你和她的事儿,我还不知道?”
彭野默了几秒,道:“我和那藏族小姑娘没搞什么。”
何峥说:“真没搞什么?”
彭野说:“真没搞。”
何峥又拍一下他脑勺:“别找事儿啊。”
他说:“你这小子,尽招人,你得管住自个儿。”
彭野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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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在下边聊天,程迦先回了房间。
她看到了头上的稻草,抓下来揉一揉扔进垃圾桶。她打开相机,把照片导进电脑,却意外发现一张照片。
【木屋的墙板上挂满色彩绚丽的民族服装,程迦一身蓝裙子,坐在板凳上。
她半趴在木桌上,白色的袖子与蓝色的袖子交叠在一起。她歪着头,让藏族大婶给她编小辫儿。头上的珊瑚珠子很漂亮。
她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户外的阳光。】
程迦想起她让大婶给编小辫儿时,曾把相机交给彭野拿着。他在那一瞬间给她摁下快门。
她找了找,没别的了。
程迦摸出一支烟,边抽边看那张照片。摄影师的通病是看不得别人给自己照相,可这张,她喜欢。
抽完一支烟,她拿起相机准备出门。
到门边,隐约听见走廊上彭野和阿槐说话的声音。隔音还行,听着并不清晰。
两人由远及近,
彭野说:“明早起了就走,得尽快赶回去。”
阿槐柔声道:“下次见面得什么时候了?”
彭野:“说不准。”
两人到了门边,彭野说:“你今晚和程迦挤一挤。”
阿槐好一会儿没做声,最后才说:“好。”
“早点休息。”彭野走去自己房间,刚拧开锁,阿槐唤了声:“野哥。”
“嗯?”
“我住你那屋吧。”阿槐走过去,在轻轻撒娇,“我都来了……”
程迦蹲在门廊里穿鞋子。
彭野默了一会儿,说:“这不好。”
阿槐声音很小,娇娇的:“那我晚上和她住,现在……我去你去屋里坐会儿……说说话……行不?”
程迦穿好鞋,拉开门出去,就见阿槐揪着彭野的袖子,两人贴得很近。
程迦转身走,彭野“诶”一声把她叫住,问:“去哪儿?”
程迦说:“天还没黑,去外边转转。”
彭野说:“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程迦说:“我叫了桑央一起。”
彭野一时无话可说,程迦扭头走,没几步,彭野说:“那就一起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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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和阿槐在前边走,程迦和尼玛在后边。
程迦走一会儿,看到好的画面就得拍下来,速度自然慢。彭野走出不远,总得停下等她。等她走上来,距离不远了,又继续走。
集市上没什么人了,稀稀拉拉的,都在收摊。
阿槐问:“她是什么时候和你们一起走的?”
彭野说:“离开风南镇的那天。”
阿槐问:“你去见我的那天?”
彭野说:“嗯。”
“她跟你们一道去保护站?”
“嗯。”
“待多久啊?”
“不知道。应该拍了照片就走。”
阿槐点了点头,走几步又问:“大城市来的人,在这儿挺受苦的吧?”
彭野说:“她能吃苦。”
阿槐说:“她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彭野道:“对人是不太热情。”
和十六尼玛相处那么久了,她都很少主动开口讲话。
程迦对他的各种挑逗,他要是说出去,周围没一个人会信。
正说着,一只黑山羊拖着一个小筐经过,穿布衣的老头儿牵着羊绳。
彭野不经意回头看一眼箩筐。
老头儿瞧见了,招呼:“买点儿?收摊了,便宜。”
他勒了勒绳子,往地上丢几根草,黑山羊停下在他脚边嚼吧。
彭野望向身后:“程迦,给你买点儿东西吃。”
程迦走过来看,箩筐里装着土黄土黄的凉薯。
她看彭野:“买给我吃?”
彭野说:“你们那儿不都说每天得吃点儿水果么?”
程迦看着筐底的凉薯,又看看彭野:“这是菜。”
彭野笑了笑,没和她理论,弯腰从筐底拿出一个,放老头儿的秤盘上,说:“先称这个。”
“7两多。”老头儿手里的秤砣翘得老高,“旺着呢。”
程迦看着那凉薯个头不大,居然不轻。
彭野拿过来,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捏住凉薯上下两个端点,他手掌大,外表的泥巴丁点儿没蹭到他手掌。他右手从凉薯顶端开始撕皮。
程迦看着他撕开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