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坐在沙发的一角,全身笼罩着一层乌云,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若不是简忆打搅了他,这个时刻,他本应该和坩埚小姐进行一场甜甜蜜蜜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约会!哦,想想看吧,袅袅蒸汽中,他和忠诚而迷人的坩埚坐在一起,他会遇见门捷列夫和道尔顿(化学家)……妨碍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梅壬钰正小心翼翼地数着他的棒棒糖,像是一位陷入思维困局中的哲学家。他犹豫是将各种口味的棒棒糖按照自己的喜欢程度进行排序,还是按照每种糖果的多少进行排序。如果是按照前者,他似乎每一种都很喜欢吃,其中细微的差别真是让人难以分辨。如果是按照后者……这些糖果的数目每分钟都在减少,也就是说每分钟都要重新排列一次。

凤镜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的平板电脑上,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雍正小奶娃娃高举着手机给自己来了个九连拍,这是他新学会的自拍动作,听别人说,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更漂亮。但是,当他看照片的时候,他失望了。别人俯拍的时候可以显脸小,可雍正如今却是个三头身的奶娃娃,胳膊圆滚滚的本来就短,怎么伸都伸不长,于是,他的自拍照依然是一张张大脸——倒是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萌。

坐在简忆对面的东方不败,正低着头在穿针引线。他的动作快极了,捏针的手在空气中只剩下一道残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教主大人在绣一个荷包。他不是很喜欢现代香水的味道,便想要自里戴在身上。这一小会儿功夫,教主已经在荷包上绣出了一副朦朦胧胧的山水图,远山,近水,无人,独松。

简忆清了清嗓子,尽量简洁明了地将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

斯内普依然笼罩在乌云中,只是这一会儿功夫,这块乌云变得更黑了。作为一个极其护短偏心无原则的人,虽然教授平日里总是在口头上对着简忆“冷嘲热讽”,但若是有外人敢于触犯简忆的利益,那就是在对蛇王挑衅!

梅壬钰又剥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只露出一根糖柄在外头。糖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在右边,梅壬钰含着糖,鼓着脸,满不在乎地说:“有这种事情?ghel去把他们干掉就好啦!”

梅壬钰口中的ghel就是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闻言抬起头看了梅壬钰一眼,说:“阿钰真乖。如果有人敢欺负阿钰,本座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一下他的。”东方不败对这条鱼还是很有好感的,也许是因为他很会说甜言蜜语?

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简忆却宛若一台报废很久了的已经生锈了的机器,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简忆咔嚓咔嚓地转动着脑袋,痛心疾首地看向梅壬钰,说:“这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ada的小鱼鱼,快告诉ada,你这么危险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以为在这帮怪咖中,你是三观最正常的一个啊!怎么才这几日功夫,你的三观就被狗吃了啊!‘ghel去把他们干掉就好啦’,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这种话说出口啊!”

“我又没说错,ghel那么厉害,一定能把他们都干掉的。”梅壬钰用舌尖将糖果掉了个方向,他的一边脸颊立刻鼓起来了,看着很有些可爱,“安啦安啦,ghel下手会很有分寸的,一定会留他们一条命在的。”

问题不是这个,好不好?简忆猛然扑进凤镜夜的怀里,就像个辛辛苦苦养大了“乖女儿”却被某个混小子摘走了果实的可怜爸爸一样:“nana,你快听听,小鱼鱼竟然学坏了……身为ada的我真是痛心疾首……那又乖又软萌的小鱼鱼哪里去了……嘤嘤嘤嘤嘤嘤……”

凤镜夜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简忆的后背,毫无诚意地安慰他说:“好了好了,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孩子们总会长大的啊!”

梅壬钰用力一咬,棒棒糖咬碎了,他将糖柄丢进纸篓里,又拿了一根新的放在手里把玩。他一脸无辜地说:“我又没有说错,违反规则的人总是要接受惩罚的。既然他们有胆子违反规则,那他们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而规则之所以成为规则,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例外。”哪怕你是王子,哪怕你是一族唯一的继承人,你想要通过某种不好的手段去得到什么,那么你就必须要付上应有的代价并且承受这件事情引起的相应后果。

人鱼的世界中是有法则存在的。

比如说,人鱼族中的上一位祭祀,她想要双腿,所以失去了声音,但就是这样,她今后的每一步都依然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你有所求,“法则”收去应有的代价,而这种交换很多事情是不那么平等的,你失去的会比你得到的更多,这还是在你所求非恶的情况下。而如果一些人心怀恶念并且付诸于行动,用以得到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法则”要收取的代价自然就更大了。有法则的存在,梅壬钰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善有善果,恶有恶果。

凤镜夜推了推眼镜,说:“我承认你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只是,这件事情还不到需要东方出手的地步,因为他一出手,必然是非死即伤。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对于生命本身,我们还是该有一些敬意。而心存敬意,意味着我们不会轻易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不是圣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赞同东方不败式的对生命的漠视。

“在这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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