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看着跪在地上的贾元春,眉宇间一派的清朗,端起刚好的茶水,轻轻的缀了一口茶水,而后捏了一块小巧精致触手之间还泛着温软的红豆糕,咬了一小口,那姿派仿若看不到眼前的这种场景一样。
四福晋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元春,又看了看青玉,见她的神色间没有任何的波动,也丝毫没有要开口帮腔的打算,微微的沉思了一下,才笑道:“虽说你此番的请求不合规矩,但念着你孝心可嘉那日又是贾老夫人的七十大的寿辰。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就破格准许了,不过你且记得,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给王爷的脸上抹黑。另外最迟申时之前要回到府中。”
其实按照规矩来说,贾元春的这个请求是很难被许可的,毕竟就算是四福晋回娘家都要先且和四阿哥打过招呼的。贾元春不过是雍亲王府上的一个小妾,是没有这个资格回娘家的。不过她运道好,正好赶上四福晋好心情的时候,加上她又说的合情合理的是去祝寿的,也是喜事一件。
加上先前时候四福晋和四阿哥也曾经说起过这个话题,当时四福晋还问及四阿哥,要不要特意恩准贾元春回家给贾母祝寿,毕竟像贾母这样活到七十岁,身体还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满京城里还真是找不出几个来。那时候四阿哥也已经对慢慢发生变化的贾元春起了三分的兴趣,所以沉默了片刻,分析了一下当中的利弊,便开口说,如果贾元春开口的话,让她回去一趟也无妨的。
是以,这才是四福晋这么干净利落的点头同意的最大的原因。
“奴婢谢福晋恩典。”贾元春当下叩了一个头,恭敬的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挺诧异的,因前几日的时候她目前让人传话过来,说是给宝玉寻了一门的亲事,刚巧又快到了贾母七十岁的生辰,便想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回家一趟。只是贾元春虽然心中也十分想要回去,但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说姑且试一试。刚巧天公也算作美,福晋查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又听到十五福晋过来了,她便知道时机来了,便稍作装扮,带着抱琴一道过来了,想着便是看在十五福晋的份上,福晋也要多加思量一下。
四福晋看着贾元春的态度,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如若无事,便退下吧。待到那日我会让人安排的。”她最是喜欢贾元春这一点,识时务,不会因为自己得宠了,便张狂起来,明里暗里的做一些小动作,没得让人看了就厌烦的很。她既如此的识趣,她也不介意在府上多给她一分脸面。
贾元春只感觉自己的口中不知为何,泛起丝丝的苦涩:“是。”眼睛的余光终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平静无波的青玉,手指掐紧,微微的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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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梳妆镜前,回想到刚才的情形,只觉得心中一丝苦苦涩涩的感觉,顺着自己的舌尖一点点的蔓延,不过却很快就被一种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嫉恨的神色给占据了。
她们是表姐妹,但是她们老天爷给她们的命运却如此的天差地别?
她是荣国公的嫡长孙女,不管是容貌、性情、才华她都是顶顶拔尖的,但是命运却如此的不济,兜兜转转的,她只是雍亲王府上的格格,便是得宠也要仰人鼻息,小心谨慎的过活,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而她林佳氏却是十五阿哥的嫡福晋,得十五阿哥的敬重,府中也只有两三个不成气候的妾侍,压根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现在又有了身孕,他日诞下嫡长子的话,那位置真是稳稳当当,无人能撼动了。
抱琴看着愣愣的贾元春,轻轻的唤道:“格格。”
“怎么了?”贾元春眉头微微的拧起。
“福晋准许格格在老太太寿辰这日回去,是不是要与二太太回个信,更有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福晋许了格格回家,这是天大的恩典,在府中的一众格格之中可算是头一份了。只是为什么格格看着好像没有多高兴?
贾元春把头上的那根前几日胤禛赏下来的烧蓝点翠蝶恋花的簪子拿下来,放到首饰匣子里:“我是个什么身份?能得福晋的恩准,回家一趟已是难得的恩典,如果再花枝招展的回去?指不定府中要传出什么话来?我如今才得了王爷些许的恩宠,最重要的是要有个子嗣傍身,不然……”恩宠不在,她指不定要落得什么下场?
抱琴听到贾元春如此的话,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贾元春无疑是个聪明人。
她自幼被贾母抱在身边教养,又特意的请了宫里的嬷嬷来严格教导她一应的规矩礼仪,从说话的语气、面部的表情、行走时候的步伐再到为人处世的手段、拿捏下人的分寸,她可都是打小开始学习的。说的难听一些的话,她可是按照皇妃的规格被贾母教养长大的?又在皇宫里呆了几年的时间?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的?
有恩宠却无子嗣傍身,虽然出身世家,但家中却已经逐渐的没落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人才?她自然要学的识趣一些,聪明一些,即便是再怎么得宠?她也不张扬,对福晋那里,没有一丝的懈怠。男人的宠爱都是靠不住的。万一那日里,她的恩宠不再,而她又没个依靠的话,不用福晋出手,这后院一众的女人,就能把她生生的活吃了。
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段时间,赶紧调养自己的身子,争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