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因心中存了好大的怒火,又兼之她心中对青玉的话,到底存着三分的疑惑的,需要确实的求证下来,她才能全信了去的。思索了一番,便吩咐奴仆,让他们先送迎春探春回去,自己则是和平儿转弯,去了王府。
这个王府,并不是她的家中,她的父亲和母亲都远在金陵那边,她所到的自然就是她嫡亲叔叔王子腾的府上。
这段时间王子腾的日子算是过得顺风顺水的,前不久的时间,他才被圣上点选迁升为兵部尚书。王子腾膝下有一子两女,嫡长女早已出嫁,家中的yòu_nǚ也如愿的在最后一轮中被撂了牌子,如今也已经挑选好人家,两家也合了八字,把婚事定了下来,正在准备嫁妆,待到明年初秋就出嫁了。至于唯一的儿子,虽然年少的时候,不大争气,花天酒地的,但前两年娶了妻,过了冠礼,倒也知道用功起来,甚至还主动的让他延请了一个老秀才。这两年下来,到也小有成就,如今身上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虽说名词靠后,其中可能也不乏因有他的缘故。但这对于权贵之家的子弟来说,亦算是出息之人。如今他也别无所求,只求来年大考之时,儿子能给他挣个进士的功名来,这样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今日,王子腾检查了儿子王德的功课,见其文章做的不错,夫子也夸赞,说他明年大考可有一试。是以,王子腾的心情正美着,听到小厮说侄女王熙凤来了,正在他夫人史氏处说话。虽然王熙凤是王子腾的侄女,但因她自幼能说会道,又生的貌美,人也颇有几分聪明伶俐,早先王德不争气的时候,王子腾甚至还不止一次的遗憾过王熙凤是女儿之身。是以,素日里就对这个侄女格外的关爱一些,待她不比自己的两个嫡亲女儿差。
王子腾想着自己也多日未见侄女,便也起脚到了史氏的院子里去。
不想他一走进院子里,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史氏跟前十分得用的两个二等丫头居然在外守着。
那两个丫头见了王子腾,立刻请安问好。
“不是说凤哥儿回来了吗?怎么是如此?”王子腾皱眉问道。
“回二爷的话,二姑奶奶是回来了。正在与夫人说话,夫人因有话和二姑奶奶说,便让奴婢都出来了,只留绿菊姐姐和绿茶姐姐在里头伺候。”王熙凤在家的时候,姑娘间排行二,是以,王府上下的奴才都以二姑奶奶称呼王熙凤。
王子腾一听这话,便知道这是夫人要和王熙凤说些亲密话儿了。他本不打算进去的,不想这个时候,门不妨的开了。
就见绿菊出来了,一见到他,立刻行礼福身:“二爷,来的正正好。夫人正要奴婢去请二爷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子腾忽而听见一些细细碎碎的哭声,听着倒像是王熙凤的,心中有些吃惊,问道。
绿菊道:“是二姑奶奶的事情。”
说话间,王子腾便走到了里头,但见侄女王熙凤正伏在自家夫人的身上,呜呜咽咽的哭的好不伤心。
史氏见王子腾进来,不过因她揽住王熙凤,不能起来,只得开口说一句:“老爷来了。”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的这个侄女,一向要强,人前从来都不肯示弱的,虽说如今房内没有外人在,但她能在几个丫头跟前,哭的如此,还真是头一次。而且自家夫人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心中的诧异更甚,立刻开口问道。
这时一心伤心的王熙凤才知道王子腾进来,慌忙从史氏怀中退出来,站起身来,用锦帕擦了擦眼角,哑着嗓子给王子腾请了安。
“这是怎么了?何事哭的这般伤心?”
王子腾不说还好,他这么一问,王熙凤的泪珠又唰唰的掉了下来,哭的眼眶也红通通的平儿忙过来安慰。
“老爷,这事让我来说,难免有挑拨你们兄妹的嫌疑。但凤丫头虽不是我亲身的女儿,但也在我跟前养了几年,最是个可人心的,她实在是受了天大的苦事。我不免要替她委屈几分。妾身不是在这里编排大姑太太的不是,只是她这事做的实在太不地道了。凤丫头可是她嫡亲的侄女呢!这事她也做的出来,真真的是让人寒心。”史氏红着眼圈,说道。
“这怎么又扯上大妹了?到底何事?”王子腾被史氏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晕了圈。
史氏擦了擦眼角说:“今儿凤丫头过来,我还挺高兴的。只是不想,凤丫头却说想要请个医术顶好的擅妇人的大夫过来给她瞧瞧身子。她这么一说,我这心中就犯了嘀咕。好端端的看什么大夫?而且还是在娘家里。我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凤丫头自生了巧姐儿后,便再没了消息,她本当是自己缘分未到。只是不想,这大夫过来后,一探脉搏才知道。凤丫头之所以这么些年都没有身孕,却是一直服用着有避子成分的药。”顿了顿接着说:“没想到那药的方子居然是大姑太太给的。原先说是调养身子好让凤丫头早日得个哥儿的不想……。大姑太太是凤丫头的嫡亲姑姑,凤丫头自然没有防备过的。不想,倒是让凤丫头平白了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史氏嘴上说着,心头就有些发寒的。子嗣对女人有多重要?特别是像她们这样的勋贵之家,自是不用说的。凤丫头可是她的嫡亲侄女,她就敢下这样的手,这心,真真的是比毒蛇还要毒辣三分。
“这怎么可能?”王子腾听到这话,第一反应自是不信的。只是再转念一想自家大妹的那个性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