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府
胤禑把手中的那封信件,慢慢的放入到火炉中,看着它一点点的变成跳跃的火苗,最后燃烧成灰烬,而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勾了勾,转头对随从的小厮冷声问道:“事情都已经妥当了吗?”
“回爷的话,都已经妥当了。”德三眉眼未抬,低声回答说道。
“很好。记得,一定不能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如果有一丝消息传出去的话,那么不用我开口,就自动去请罚。”把玩着一个缀有红珊瑚珠子的青络子,胤禑柔声细语的说道。
站立在下首的德三闻言,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是,爷。”
待到火炉中最后一丝星火也灭掉后,胤禑收起青络子,放入书桌后面的柜子中的一个小巧的盒子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腰间双衡比目玫瑰佩,眼眸柔和了一下,嘴角也浮现一个淡淡的笑意。这个玉佩并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家福晋在临走之前,给自己的,说是在佛前供奉过七七四十九日,让自己贴身带着,可以保平安的。虽然他一向都对这种东西不大喜爱,更何况这玉佩还是女子才常佩戴的双横比目玫瑰佩。按照他的性格,这种玉佩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戴到自己身上的。
不过在自己福晋走后,他把玩着这雕刻精美的玉佩,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把它戴到了身上,而且不管穿什么衣服,这方玉佩他都没有再摘下来。为此,他还数次的被一众的兄弟给取笑过,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想要摘下它来的念头。好像每一次低头看着玉佩的时候,就能够看到自家福晋浅浅淡淡的笑容一般。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不正常,已经过了自己心界的界限,但是这种感觉却不让他觉得讨厌,甚至还有着淡淡的欢喜。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呢?好像是从那一次和福晋一起回林家的那一次。
是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不自觉的把自己的目光看向福晋,有的时候即便是在妾侍那里,也会不自觉的想到福晋。这种感情,对于身在皇家里的他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奇特的,他却不反感这种感觉,甚至随着日息的渐渐增加,在见过四哥和四嫂那相敬如宾的场景后,他的心中除了喜悦还有淡淡的庆幸。
他想他对福晋的感觉,已经从满意变为了喜欢。
想到了这里,抬眸,吩咐说道:“德三,你去与步摇说一声,让她收拾一下东西,我下午要去温泉庄子上,小住两日去。”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微微的有些上扬,似乎心情很好。
德三应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他虽然有一丝奇怪?自家爷的心情,为什么一秒钟从平淡无波变成高兴?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他应该管的。多嘴多话好奇心重的奴才,在宫中是活不长久的。
*
薛宝钗一回到家中,就被薛姨妈握住手。但见薛姨妈的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的与我说来?”薛宝钗见薛姨妈的样子,又想到回来的路上,下人说的不清不楚的,当下便顾不得疲累,反握住薛姨妈的手,柔声问道。
薛姨妈见到薛宝钗后,心中的慌乱,安定了不少,便开口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你哥哥,在酒楼和珍哥儿吃酒的时候,不知为何?与那酒楼里的一客人起了口角。你是知道你哥哥的脾气的,酒气一上头,便开始混了起来,便让跟着的小厮把那人揍了一顿,不想下手略重了一些,见了血。也不知道那个人报了官,你哥哥便被在街道上巡逻的官差给带了回去。谁知道被你哥哥打的那个人的媳妇,居然和十四福晋是远亲,那家人现如今不依不饶的,非要按律例查办你哥哥?钗儿,你素来都是个有注意的,你看,有什么法子能把你哥哥救出来?如今你哥哥已经被关到了刑部大牢里去。”说着薛姨妈的泪珠便啪啪的掉了下来。
薛宝钗一听,脸色便不好起来,虽然心中恼恨自家哥哥惹是生非,但也不能丢着不管,思索了一圈,问道:“妈,你先别哭。被哥哥打的那个人,现如今如何了?妈可有让人带了礼物过去赔罪?”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大了说,那人伤势重了,不依不饶的想要求个公道的话,那么铁定是自家吃亏的。不过往小了说的话,那家虽然是十四福晋的亲戚,但带了一个远字,也就不那么棘手了。端的要看那人伤的如何?是个什么态度?只要那家人不追究,那么这事便不过是多赔些银钱,也就过去了。
“那人的伤的倒是不重。除了腿骨折了,其余的都只是些皮肉伤,好吃好喝的养上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薛姨妈看着薛宝钗猛然沉下来的脸色,便立刻又补充说道:“钗儿,你别急。我已经让人细细的打听过来,那人腿骨虽然折了,但也不要紧的,在床上多躺些日子,补补也就好了。是不会落下什么毛病的。”
薛宝钗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如此便好办了。“妈,姨妈那里怎么说?”
薛姨妈泪眼蒙蒙的:“宝玉被你姨夫打了板子,如今在床上躺着,你姨妈那里错不开身,只说会让琏二走动的。真真的是个无情的…”说起这个薛姨妈就伤心,只恨王夫人一点都不念及姐妹骨肉亲情,宝玉被打,只需好生的养上两天也就好了。但蟠儿这里却是一点都耽搁不得的。
薛宝钗听后,虽然心中也对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