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身后的楼梯声又响了,转过头见还是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将刚才傅听夏的钱都放到桌面上道:“这么个阁楼我们怎么能收你十元钱一个月呢,一个月一块钱就好了。”
傅听夏笑道:“没事的,叔叔,这里离医院近,吃饭也方便。”
中年男人坚决摇头:“不是说还要治病吗,刚才听水灵说你那个病不好治呢。吃饭的事情也不用操心,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说着他就收起一张十元钱走了,等他再来喊傅听夏下楼吃饭时候,果然胖姨的神色又不好了,中年男人硬是拉着傅听夏坐下,傅听夏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老沈你早上不是说忙不过来吗?”胖姨转头瞪着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不解地看向她,胖姨用筷子指了指傅听夏:“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这么行?!”
“行!”傅听夏笑道:“沈叔你就让我做吧,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就当是付我这里的饭钱也好。”
胖姨的脸色才算是又缓和了,傅听夏悄悄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四点,傅听夏就听见了下面的响动声,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起床,用凉水拍了拍脸,就拿起衬衣下了楼。
沈叔一见到傅听夏有些过意不去:“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事,不是说好要帮忙的吗?”傅听夏卷起衬衣的袖子道。
“其实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再说了,这些你小孩子也不会。”
傅听夏笑道:“会不会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上在他跟着原俊楠的十年里,为了以防万一原俊楠用得上,他连炸油条都会的,虽然原家有自己的专用厨师。
天蒙蒙亮的时候,胖姨也来帮忙了,她看见了傅听夏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跟高超的手艺,也像旁边的沈叔一样张大了嘴巴。
每个包子上的褶皱都很均匀,放置在蒸笼里如同一朵饱满的牡丹,每根油条也都长短粗细全一致,曾经的傅听夏用几乎动手术的目光来苛刻地看待它们,它们也曾经帮着傅听夏在原家的别墅里消磨了不知道多少时光。
“准备开门吧!”傅听夏回过头来对他们笑道。
胖姨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嘴里反复嘀咕道:“开门,开门,开门。”
早上后街倒是很热闹,因为整条街上挤满了卖菜瓜果蔬的小贩,所以胖姨夫妇的早餐店生意也还勉强说得过去。
水灵过来买了几个包子,咬了一口眼睛亮道:“沈叔今天的包子真香。”
沈叔连忙摇头:“不是我做的。”
“那谁做的?胖姨?”
“是我!”傅听夏站在厨房里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你?!”水灵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胖姨看了一眼傅听夏,回头吩咐道:“老沈,多包几个,我带给许大夫。”
“要的,要的。”沈叔见自家老婆难得那么大方笑呵呵地拿着塑料袋结结实实地装了四五个,结果又挨了胖姨的眼白。
“中午也是我掌厨,欢迎光临小店。”傅听夏笑道。
水灵连连点头:“午饭包给你了。”
她吃完早点,胖姨就跟着一起上班了,只剩下了沈叔又要蒸,又要端,又要收钱确实忙不过来,傅听夏笑道:“沈叔你只管蒸煮,我去端盘子,收钱好了。”
沈叔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见外面的傅听夏算账利落,又快又准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菜市一歇,早餐店的生意也没了,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沈叔还要接着做午餐生意的缘故,可能就是因为生意实在不好,只好拉一点午市的生意,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就是人累一些。
傅听夏用肥皂洗去脸上手上的油腻,沈叔担心地道:“你要去医院?”
“嗯。”
“许大夫可不是个好劝服啊……”
傅听夏笑道:“知道,如果他很好劝服,那就不是许一夫了。”
他沿着后街往前走去,现在便只有零零星几个卖鞋卖帽子的,就在他刚要从街口走出去的时候,迎面两个年纪很轻的年青人相互交谈着向他走来。
傅听夏几乎脸瞬时失去了血色,原俊楠与傅君浩,这两个人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喂,喂!你到底要不要东西?不要东西别站在我摊前。”旁边的小摊贩喊道。
傅听夏连忙转过了身子,随手取了一顶帽戴在头,又戴上眼镜,然后问道:“多少钱一顶?”
“白色带网的三块,你头上的二块。”
傅听夏丢了一张十元给他:“我再挑了两顶。”
小贩喜出望外,连声道:“你挑,你挑。”
两人越走越近,最后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后街,傅听夏微弯下腰,只听傅君浩不满地道:“我真不搞懂我爸爸到底看上这个丑八怪哪点,非逼着我把接回去。”
“你爸爸只是不想让他流在外面,落在你家对手手里弄出什么把柄。”这声音傅听夏太熟悉,熟悉到几乎只要这个人哪怕是只发出个单音节他都能认出来。
他捏着手里帽子,原来前世自己的那位亲生父亲曾经让傅君浩来找过自己,可后来为什么没出现?
傅君浩仍然愤愤地道:“你相不相信,我爸爸把我骂了一顿,他居然为了一个贱人养的小贱人骂我!”
“那要怨你,人人都知道你欺负傅听夏,你爸爸不教训你两句成吗?再说了,你把傅听夏气走了,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