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一回府,便从林如海口中得知了这个新差事,皱眉道:“爹你在鸿胪寺有没有眼线?我想要查一个人。”
林如海不置可否,问道:“查谁?”
林楠将前些日子在街上遇上耶律良才的事儿说了,道:“此人甚是可疑。其一,乞丐的事,是他先提起的,而后戎狄使者又在二皇子面前提及,没道理戎狄人个个都和乞丐过不去吧?其二,那日耶律良才介绍拓跋玉是他兄弟的时候,拓跋玉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按捺着自豪和激动……若他们两个同为侍卫,便是耶律良才的身份高些,也没道理叫一声兄弟就感动成这个样子。”
林如海沉吟道:“你说的那个耶律良才,可是那日站在戎狄使者右侧的那人?”
林楠愕然,道:“父亲怎么知道?”
林如海道:“作为侍卫,他的注意力未免太过散漫了些,而且戎狄使者发话替你开脱时,曾得了他的暗示。”
又道:“原本我虽看出他身份不寻常,却也懒得去管,但既然牵扯到你,让人去查一查就是。不过乞丐的事儿,还得去做,陛下最好颜面,既然被戎狄使者刺激到了,不解决此事,就绝不肯罢休。”
林楠嗯了一声,道:“儿子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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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书房中,李熙,林如海,顺天府尹付尚德,还有工部侍郎,外加二皇子李旭和凑热闹的五皇子李旬,端坐着听林楠说话。
林楠道:“昨儿听父亲提及此事,臣便留意了一下,这京城的乞丐,大致可分为三种。其一,老弱病残。此一类人,没有劳动能力,或者丧失了大半的劳动能力,又没有亲人依靠,只能靠别人施舍维持生存。这一类人,除安置外,别无他法。”
李熙点头:“那另外两种呢?”
林楠道:“第二种,我称他们为惰民。大多是游手好闲的无赖流痞,好吃懒做,平日里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便是乞讨,也常有讹诈之事,这一类人,需软硬兼施,先给他们找个生计,若是依旧不愿做的,要我说,直接打死也不为过。朝廷也好,百姓也好,供养这等蛆虫做什么?”
顿了顿,道:“最后第三种,就是真正罪该万死了!不过也不能称之为乞丐,他们或买或拐一些小孩子,打断了腿脚,任他化脓长蛆,令这些孩子给他们乞讨挣钱……”
说着,看了神情紧张的付尚德一眼,道:“不过,这种事,京城却是少见。”
付尚德大大的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林楠一眼,李熙等人却是首次听说竟有这等事,简直是耸人听闻,冷哼一声,沉声道:“这等人,的确该千刀万剐!”
林楠又道:“啊对了,还有一类人,算是业余乞丐。”
“业余乞丐?”
林楠点头,道:“这一类人是村里的农民,或者自己有地,或者租种的旁人的地,等到农闲的时候,就三五成群的出来乞讨,增加点收入……这一类人最好办,不管是给个活计,还是遣回原籍,都能轻松解决。”
这一类,倒比先前几种还要让人匪夷所思,李旭叹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乞丐,里面竟有这么多的门道,林郎果然不愧是林郎。”
林楠却不接他的恭维,道:“不过花了二两银子,找了个乞丐聊聊天而已,算不得什么。这些事儿,府尹大人也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没有我这么爱显摆罢了。”
李熙道:“听你的意思,要解决的话,除了要银子,还要给他们寻个活计?”
林楠点头:“银子要的不多,且只要出一次即可,后面的让他们自己解决。至于活计,这却巧了,这几天我在工部做东西玩,正好能用上。”
又道:“总之呢,先请户部掏点银子,然后工部的大人找个地方,修个安置院出来,图纸我已经画好了,至于该抓该杀的,自然要劳动府尹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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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李熙额外关注的事,所以各部动作都极快,先是户部,林楠要的那点银子,那数额,别说惊动李熙,连让林如海亲自批复的资格都没有,林如海人还没出宫,那边银子就送到了工部。
其次是工部,林楠画的那图纸,无非就是一溜房子,里面大通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全力施工之下,不过半个月便完工。
这两部安安静静的,倒是付尚德那儿,在鸡飞狗跳的抓小偷小摸,这种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习以为常,是以谁也不知道,这些小偷小摸到了顺天府的大狱,竟会被大刑伺候,招出许多个“丐头”出来。
而后京城的百姓突然发现,时常散布在各处乞讨的可怜的小孩儿忽然不见了大半,与之相对的,是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付尚德沉着脸坐着,听着身前传来的嘶声竭力的惨叫哀嚎:“啊!啊……饶了我……饶了我啊……求求你……啊……”
付尚德起身,狱卒朝两侧退开,付尚德看着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三个人,冷冷道:“放了你们?你们在打断那些孩子手脚,戳瞎他们的眼睛,割掉他们的舌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过他们?”
“大人,大人,小人错了,您放过小人,小的一定重新做人,求求你……呜呜……放了小的,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儿……求求你……”
付尚德冷哼一声:“那就更该死了!”
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给我零敲碎剐了他们!”
走出刑房,听见里面“饶了我”的惨叫已经变成了“杀了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