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望向林楠,沉声道:“我在宫里已经见过了太多丑恶扭曲的存在,甚至我的生母,也是其中牺牲品之一——所以,我绝不允许我的家,我的后院,也变成那样惨烈的如同战场一般的存在,所以,不管我娶的是令妹,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会一心一意的对她,一生一世。”
看向李资,道:“三哥也在,还请为我做个见证。”
李旬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楠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苦笑道:“五殿下的话,臣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给父亲,但是父亲的想法,就不是臣能做的了主的了。”
李旬点头,他今儿说了太多,心情有些难以平复,完全没有留下来喝酒的心情,直接告辞离开——他今儿过来坐了许久,说了许多话,却连热茶都不曾喝一口。
送走李旬,林楠望向李资。
李资苦笑道:“这婚事合不合适,我不方便说什么,但是,我和老五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对他知之甚深……老五这个人,只会假笑,不会假哭。”
林楠明了的点头,歉然道:“事关妹妹的终身,我想……”
李资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缓缓起身,道:“我也回去收拾东西,好生睡一觉,明儿……”
他顿了顿,想到明儿林府要大宴宾客,林楠无论如何都抽不开身来送他,绕过桌子转到林楠身前,低头为他理了理鬓发,低声继续道:“明儿恐不能到场为你庆贺……这次走的太急,许多事不曾安排好,实在不能多呆……”
林楠在椅子上,抬头看他,一时无语。
李资声音低低的道:“别担心我,河道上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得闲我就回来看你……你在京城,要好好的,危险的东西别去沾,别再像这次这样吓我了——收到你的信,我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上了马就往京城跑,一路上,就怕你有个好歹……昨儿晚上因终于赶在琼林宴之前回了京,才空出脑子编了个回京的由子应付父皇……”
林楠心中有些酸涩,他很不习惯这种情绪,也不喜欢这种情景,替两人斟上一杯酒,笑道:“说是请你喝酒,酒还没喝却要散场……来,喝了这杯酒,各回各家,各……祝各自安好!”
呸呸,两个人都是没娘的,各找各妈可不是什么好话……
李资欣然同他对饮:“各自安好。”
……
回到林府,问了林如海还未睡下,便去了主院,将李旬的话重复了一遍,林如海淡淡道:“看来陛下说的不错,五皇子殿下果然是个聪明人。”
林楠微楞,林如海道:“他今儿看似坦荡,实则只坦诚了两件事,其一,四皇子曾有过求娶玉儿的心思,被皇上拒了,若我们转而答应了他,或许会有麻烦缠身,其二,他承认是别有所求,才会求娶玉儿。你便是因为不在乎这两点,所以才会容他说下去的吧?”
林楠点头道:“张家和我们关系已经不睦,再多一层不满也没甚妨碍,且便是有麻烦,也是我与父亲的麻烦,若妹妹当真许了他,这麻烦无论如何也沾不到妹妹头上。再则,这个时代结亲,谁不是冲着这些外物来的?成亲前大不了隔着帘子看一眼,若说先喜欢上才求亲,也未免可笑了些。”
林如海点头道:“所以,五皇子所谓的坦诚,说的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两件事罢了,其余的,全是为自己的辩解之语……真正不该说的事,他倒是瞒的紧紧的。”
林楠愕然——有什么是真正不该说的?
林如海淡淡道:“这小子一惯小心谨慎,明明知道四皇子求娶过玉儿,为何还会冒冒失失的去求陛下,他就不怕四皇子心存芥蒂?”
林楠恍然,而后皱眉,不悦道:“五殿下从陛下拒绝四殿下的话中,猜出陛下不愿我们林家参合到夺嫡之事中来,加之这段日子,陛下对他太过宽泛,他想看清楚,陛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或已经对他失望,才拿了妹妹做试探?”若陛下对他还存了指望,就不会答应将黛玉许给他才是。
林如海淡淡道:“试探的意思自然也有,不过,求娶玉儿的心应该也是真的……你让他明儿过府一叙。”
林楠皱眉道:“他既拿妹妹试探,父亲还见他做什么?天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林如海白了他一眼,道:“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但是能像他那么安稳又自在的一个都没有!更何况,又有哪个肯先承诺绝不碰别的女人?”
林楠讶然道:“父亲你竟还信他的话?”
林如海淡淡道:“你和三殿下看人都准,若你们都看不出来他作伪,那么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像他这样见惯了各色女人的,做出这样的承诺才有几分可信……至于试探的事儿,陛下不是已经给了回应了吗?他若是真聪明,就该知道什么时候死心,也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虽然将黛玉的婚事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扯在一起让林楠很不舒服,但是这个时代风气如此,总不能让黛玉先谈恋爱找个真心人吧?五皇子生的挺拔俊美,人又有趣不沉闷,才气也是有的,若他当真一心讨黛玉欢心的话……反正最重要让黛玉过得舒心!
于是点头,道:“那儿子待会就去下帖子。”
林如海道:“这件事我先前已经同玉儿说过了,那丫头还没给个答复,你先去问问,